银莲将剩下的碳给顾姬点了个炉子,上面放好热水,便出门去内务府。
一出门这冷风便扑面而来,银莲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她笼了笼身上的斗篷大氅,将帽子戴上,肩膀缩着跑进了风雪里。
这路上的积雪刚扫了,又被白雪覆盖住,一步一个脚印。
到了内务府,一个小太监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银莲心下也是看不起这样的墙头草,但面上陪着笑上前问道:“公公,我是来领玉晨宫这月的分例和碳火的。”
那小太监把头高高的仰起,俯视着看了她一眼,“玉晨宫这月的分例不是已经领过了吗?”
“公公怕是记错了,玉晨宫这月并未领分例,公公再好好看看。”
那小太监哼了一声,慢慢悠悠不耐烦的拿出记册。
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字道:“你看,腊月廿三祭灶节那天来来拿的,这是不是你的字。”
银莲凑上前一看,赫然是她的名字,她心下一惊,仔细看了看,气愤道:“这根本不是我的字。”
“这怎么不是你的字,白纸黑字的写着,还盖了手指头印,你还要赖账不成?”
银莲翻到前面她写过的字,对比给他看,“你看,这完全不一样,这手指头印也不是我的,一眼便能看出来。”
小太监不耐烦的眼睛向下瞟了一眼,“我看差不多,是你家主子吃不起饭了想多骗一份月钱吧!”
银莲闻言抬眸恨恨的看着他,“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公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刁难我!”
那小太监嘿嘿一笑,面带嘲讽。
“呵,”银莲死死的盯着他的脸道,“从前我家主子得势,公公便跟条哈巴狗一样,我们玉晨宫的剩菜给狗都不吃,公公都觉得香。眼下落魄了,便如此苛责欺辱。”
“你!”那小太监气得瞪着眼睛看着她。
“墙头的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一颗墙头草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今天你若是不把我们的分例拿来,我便去皇上那告御状,皇上若是不见我,我便嗑死在金华宫门前,到时候看你们谁脱到了干系!”
那小太监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啪!”
抬手便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什么东西,还在在本公公面前撒野!”
银莲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他。接着便反应过来,冲上去跟他厮打起来。
“啊!”小太监一声惨叫。
“来人,快来人!”
“拉开她,拉开她!”
旁边的两个太监急忙围了过来,把她架住。
“呸!”银莲吐了口嘴里的血。
小太监面带狰狞的捂着自己撕了半截的耳朵,疼的嗷嗷直叫。
指着银莲道:“打!重重的打!给我打死她!”
两个太监互看一眼,不敢动手,这毕竟是妃子身旁的一等宫女,这……这怎么敢动手。
那小太监见他们两个面带戚戚不敢动手,暗骂到:“废物!我来!”
说着一只手捂着耳朵,一边走上前,“啪!”又是一个大嘴巴。
一连打了七八个嘴巴,觉得手疼,看了看四周,拿起量布匹尺寸的尺子狠狠地往她的脸上抽去,不过三五下,便已经是血肉模糊。
两个太监不忍的别过眼,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
那个小太监见她已经疼昏了过去,觉得依旧不解气,狠狠地踹了她的肚子一脚,这一脚力气极大,两个太监都没架住她,人被踹到在地。
血肉模糊的脸,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看起来如同死了一样。
两个太监慌张道:“公公,这……这可怎么办!”
那小太监一看也是一慌,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微的有呼气,心下镇定了下来,“拿斗篷把她的脸盖上,背会玉晨宫去。路上避着点人。”
“诺。”两个太监应道,连忙将人背起,趁着雪大无人,将她扔到了玉晨宫门口,并且扣了两声门。
听到有人走来开门,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