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辛如留宿在观家。但第二天早饭时间,却不见她的人影。过了一会儿,有位用人出来通传说,辛如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夫人不免担忧。
“辛小姐说她是……过敏了,所以咳嗽的厉害。”用人犹犹豫豫地回答。
“过敏?”纱绫站起身来,“是什么过敏了。”
“似乎是,似乎是熏香……”用人的语气更加迟疑。
纱绫的脸色瞬时一沉,说:“我去看看吧。”
进了辛如房间,纱绫便问道一股熟悉的香气,确实是她调配的香料。她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又瞥了一眼坐在桌边的的辛如,道:“姐姐觉得如何了?”
“喉咙又疼又痒,脸上也有点发烫的感觉。”辛如说。
纱绫凑近看了看,见辛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红斑,想了想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拿点珍珠粉化在水里洗洗脸,再吃得清淡些便好了。姐姐要是相信我,我就再帮你熬点汤药。”
“可是……似乎是用了你给我的那种熏香,才变成这样的。”
“这可就难说了。”纱绫的目光在夫人脸上微微停留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过敏的原因多种多样,照现在的状况看,也不能确定是哪种。只要保持室内通风,应该就会很快痊愈。当然,最好把房间再清理一下,首饰之类的,也要洗一洗。”
“但是,之前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偏偏用了你的熏香后就这样了呢!”辛如的声音忽然提高了。
“姐姐是想说,我故意配了不合适的熏香给姐姐用吗?”纱绫不想再忍,便径直说了出来。
她来到观家,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与人争斗的琐事上,无疑太过可笑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辛如对自己怀有十足敌意,可是,眼下这种手段,未免太低劣。女子的狭隘之心,暴露无遗。
此话一出,辛如也不免愣住,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讪讪地说:“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吧。姐姐请小心呵护,毕竟过敏之后,还是依靠调理,才能康复。”纱绫说着,转过头面向夫人,“母亲也不用担心,过敏是常有的事,只要平时稍加注意,便不会有事。”
夫人点点头,口气略有点不耐烦:“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辛如你就休息一天,也别去厂里了。那边灰尘多,又是化学品,说不定就加重了病情。”
夫人说完,便拉着纱绫离开了房间。纱绫似乎能感觉到,辛如不善的目光正在她的背上打转。她无可奈何,权当什么都没有察觉,小心地替辛如掩上了房门。
送夫人出门之后,纱绫便照例开始了一天的功课。她本来基础便不错,现在又有阿宁的提点,进步也挺快。只是今日学习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到辛如的事,不由走了神。
阿宁看她发呆,又不好生气,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纱绫一恍神,便看见阿宁对她怒目而视,连忙说了声抱歉,又要拾起书来,却被阿宁打断:“东仪,今天都好几次看你走神了,到底在想什么呀?快点说出来,解决了就不会再想了。”
“我是在考虑……”纱绫脑筋一转,“外面不是盛传说我回家了吗?我想知道,这消息到底是谁漏出去的。”
阿宁的目光一亮,说:“好像最早是厂里的人在传!上几天你不是去天城了吗?似乎有人在那里见过你。”
“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啊。”纱绫在心里感叹着,“连阿宁都不能幸免。”不过她嘴上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看书。
看来,这条闹得满城风雨的传闻,也是辛如的手笔了。
可是,这对辛如本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晚上,纱绫收到舒远的回信。信里说,说这个户头是露宗的一位高层的私人帐号,但巫谢查出,这位高层其实是财务方面的负责人之一。
也就是说,之前一直怀疑的观家和露宗金钱往来,恐怕都是辛如经手的。辛如的行动已经引起了议会方面的注意,符闻派人前去跟踪辛如,希望能从她的行踪中一探究竟。
可是,辛如尚未与观严成婚,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观家人,为何要以观家的名义,给露宗送钱呢?况且,她哪来这么多钱?如果说这是观严的意思,就更不合情理了。按照以前的情况看,观严对露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况且他于夫人的关系不错。既然夫人并不喜欢露宗,观严恐怕也不会自作主张。
那么,这是辛如本家的意思?
辛家虽然也有钱有势,但跟观家的规模比起来,到底还是有限的。观家后来居上,现在正是风头大盛的时候。这次辛如嫁入观家,何尝不是辛家为了讨好观家,为了以后辛家的发展铺路呢?想来,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