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秦诺言反问道,“你确定我有过这个想法?从一开始我就说我没有救人的想法,只想要看戏吧?她若不赶我,我就一言不发看下去,可她开口了,看她可怜的份上,我也指点一二,可,从头到尾关你什么事?”
女子被秦诺言这话给咽到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什么鬼,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在这的人,不该是来救人的?她怎么觉得秦诺言的立场并不是站在身为被害人的她身上,而是站在侵权人陶艺漾那?
“说得那么好听,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轻易的卸下防备。”陶艺漾却不领情,全身呈现抵御姿态,看得出,她并不相信秦诺言的话。
“所以我才说你傻啊,你看看,她都信了,你却还在质疑着。就你这一根筋,怎么斗得过蛇蝎心肠的人?狠不下心、下不了手的你,就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吧?”
秦诺言摇头叹息着。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就宛如看到她自己,一样悲凉的遭遇,可,不一样的是,现在这个人有她帮忙,可当初的她就只有自己。
“呵呵,好笑,你口中那不堪一击的人现如今正将蛇蝎心肠的人逼迫到绝境,那又怎么会斗不过?”陶艺漾冷笑。
现在处在优势的人明明是她,可在秦诺言眼中,她还是处于弱势一方,真可笑,难道她没有看到她现在翻身做地主了吗?
“就这样你也叫逼迫到绝境?除了动用武力你还会些什么?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再说了,若你狠得下手,就不该让事情有回旋余地,咬咬牙、动动手,直接点多好,而你拖了这么久,就足以证明你下不了手,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
摇头叹息的秦诺言在陶艺漾眼中如同个笑话。
“你拐弯抹角了这么久,还不是围绕着放过她这个主题吗?好声好气说的话你听不下,就非要见血才知道厉害吗?”
说完以后也不给秦诺言反应的机会,奋力冲上前,朝着她的胳膊就是一刀。不,应该说若不是秦诺言闪得快,这刀就得落在她的胸口上了。
秦诺言吃疼,赶紧捂住了伤口,苦笑。
傻啊她,都忘了现在心已经被仇恨占据的人,又怎么会听得下别人的建议呢?是她痴心妄想,想要帮助和她同个境地的人,却忘记了境遇与她如此雷同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过路人的话?
“尝到厉害了吧?我都说了,别多管闲事了,现在好了,不听的代价在这了。”
理智回炉后,陶艺漾看秦诺言的伤口虽被捂着,可血一直在指缝间流淌,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不由得心慌,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你现在还有心思顾着我?你是不是忘了,冲过来时你顺势放了她?看,她现在都快冲下桥了,还不赶紧追上去和她好好‘协商’一下?我敢担保,你若没追上去,回去她告你一状没商量,那你只会更难受。”
秦诺言看着脚不停歇的、慌慌乱乱往前跑的人,摇了摇头,真的是没良心呢。
最起码,她也是救了她的人吧?还为她负了伤,可她呢?逃离胁迫以后第一件事便是逃脱,半点也没看救命恩人有没有事的意思,果然,狼心狗肺的还是狼心狗肺。
而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救呢?怎么会指望她有所改变呢?做出了这些行为的她,才更为可笑吧?
明知道不该有所期盼,可却忍不住畅想,这下好了,被现实打脸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醒过来。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和她又有何不似呢?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傻,同样的狠不下心,同样不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名为‘狠不下手,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的道理。
“都是你,若不是你激怒了我,会发生这样的事吗?我都想和她同归于尽了,现在连这样小的心愿都完成不了了。”
陶艺漾回头一看,果然,人正东歪西倒的往前方跑着,似是后面有鬼在追着一样。
也是,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和鬼有何不同?
陶艺漾恶狠狠的瞪着秦诺言,气恼的喊了几句,甩甩手,连忙追了上去。
“你要知道,拦着你不为什么,只因为杀人要偿命。生命何其宝贵,何苦为了一个人葬送了一生?能让人痛苦活着的方法有很多,只需你动动脑而已。”
看着远去的背影,秦诺言高声的朝着她喊话。
她想,能做的她都做了,不能做的她也做了,尽力了,未来那个人会如何,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在这时,徐藤宇才姗姗来迟。
秦诺言不禁翻了个白眼,什么鬼,这又不是演偶像剧,为什么用得着的时候他不出现,事情结束了才出现,若这样,那他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不过也还好,既然他现在才出现,且神态自若,这证明她刚刚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他应该没听到,听到没关系,重点是怕听到了会引起警觉。
“怎么回事啊?我就遇到了个合作伙伴、谈几句的时间,你就受伤了?你还是管了吗?都说了别多管闲事了,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她人没事,你受伤了。难道你不知道好心要建筑在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的?”
徐藤宇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都要焦躁了。
被鲜血染红的衬衫,血淋淋的伤口,这一切都在陈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没有看好她,还让她受伤了。
若是知道在这么几分钟谈话时间里她会出事的话,他定会选择话不多说、直接上桥的。
“没事,回去我会照实说的,不关你事。”秦诺言看徐藤宇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一直相处着,可以说只要徐藤宇的眉角一动,她便能猜测出七八分意思。
当年已经成熟的徐藤宇她尚且能看透,更何况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还很是青涩,根本就无法掩饰他的想法。
“我就没想通了,这人有事,有人看到的话,也有好心人会去帮忙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那么热心的往前凑呢?”
秦诺言知道徐藤宇是误会了,可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恩,应该说,是连和他说话的想法都没有。
没办法,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无处不在刺激着她,让她无法保持理智,要她开口好好说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在桥下穿着黑皮大衣的男子也转身离开了,只是,原本淡漠的唇角,微微有了些许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