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我自己的这张脸,才一打开门,我就直接冲过老管家,张开双臂跑到了南江山庄。
老管家只是在身后提醒:“小姐小心呐。”
我回头冲他招招手,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特想得瑟的喊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南江山庄可以说是我避难的黄金地,这两年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我闯了祸,不敢回家的时候,就乐颠颠的躲到南江山庄里来,这里生活闲适,下人充足,地大景美,花红草绿,环境可以媲美现代的四A公园了,等我住些时日,安松青的气消了,自然就会派人把我接回去了。
南江山庄在赤露国的边界,是赤露国第一首富,也是我的外公公孙赭的地盘,南江取自他的字,这个山庄是他五十岁的时候,亲自监督建成的,住着公孙的一大家子,我的母亲是他唯一的女儿,但不幸的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公孙赭悲伤不已,为她在南江山庄里建了一座“泽忆居”,因为我母亲的名字带着一个“泽”。
当然,她是没有办法再去住了,于是倒是便宜了我,每每来到就直接扎在泽忆居,好吃好喝不亦乐乎。
南江山庄如果在外人的眼中,可能提起就会肃然起敬,因为这是赤露国最大的一个私人宅邸,共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门,东门是正门,北门是后门,南江的占地极大,具体是多少,我问过外公一次,他淡淡的想了一下说:“记不得了,大概也就十几亩地吧。”
我当时就被雷了。
我心里眼泪哗哗的默默想,如果是换到寸土寸金的现在,这么大的一座宅子,就得多少的毛爷爷啊!
走在满是稀有花草的花园里,和名贵古董花瓶以及低调的各式名贵木材雕刻而成的家具的时候,我常常有种这里不是家,只是我来游玩一趟的某个博物馆。
但是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照样在不小心摔了一个某个朝代的青花花瓶的时候,和外公一样的感慨一句:“可惜了。”然后就让丫头打扫干净。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轻快的奔向外公公孙赭的书房,一般不出特殊情况的话,他都是在书房里待着。
毕竟,在这个时代并不像我们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打打高尔夫,来次户外烧烤,连电视都没有的时代,像公孙赭和安松青这样的,一个是赤露国的首富,一个是朝廷命官,外出都可能遇到仇杀绑架抢劫什么的,自然闲暇时候就是在家里看书练字消磨时光了。
对了,想起来刚才那个白衣公子,他来这里干什么?虽然有很多学子或是刚刚做生意起步的年轻人来这里,但学子是家贫不得志,年轻商人是无钱做生意,来到公孙赭这里,好歹都能得到一些指点和资助,那白衣男子来这里干什么?他一不像家贫学子,二不像年轻商人。
推开书房的门,我意外的一下,首先看到的就是外公的黄梨花透雕龙纹隔屏,平时这扇屏风都是折起来的,只有有客人的时候,才会为了不被打扰打开,咦?莫非在会客?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还没移到隔屏前,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书儿?你在干什么?”
我转头,突然就兴趣索然了。
是公孙耀。
说起公孙耀,可就真的有些复杂了。
公孙耀,字子耀。是公孙赭的大儿子的大儿子,当然,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公孙耀和我现在的身体主人,是还没孕育出就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后来公孙耀先安锦书两年出生,因为是安锦书的表哥,所以一直关系很密切,两个孩子小时侯也整天都在一起玩耍,公孙耀过了十二岁,按照这里的规矩,要去理山书院读书(也就是贵族学校),所以两个人再也没见过,但一直都有书信往来,虽说不上感情笃定,也好歹是有那么一点小感情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安锦书在十四岁那年突然发疯一样以死相逼自己的老爹,说是要和公孙耀退婚,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就是死活不同意了。也可怜这个安大人和公孙赭,前者是疼女儿,后者是疼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女儿,厚着脸皮辞了婚。因为没有什么三聘六请,也没有下彩礼,所以这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只是,凭着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年的经验来看,公孙耀在心里不是不对安锦书有不满,只是碍于公孙赭,才不能发作。
“外公呢?”废话少说,跟公孙耀说话就只需要讲究一个简洁明了。说完赶快闪人就对了。
“在后池钓鱼。”公孙耀平着一张脸,一点笑颜都没有,我嘴角抽动了几下,打算默默离去。
“不要乱走动,今天有重要客人要来。”
“哦,那我回泽忆居了。”
我闷闷点头,立刻闪人,在公孙耀身边,气压都变得很低,空气也开始稀薄,心情更是会变得不好。
一路无聊的溜达回了泽忆居,没有意外的,虽然我有些时日没来了,但是泽忆居还是非常干净的,躺在公孙赭专门为我定制的红木美人榻上,招呼丫头送来新摘的葡萄,惬意的看起了话本子。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
我斜倚着看了一会儿话本,觉得有些累,加上早上跑的太消耗体力,我闭眼就举得困乏,没两分钟就迷迷糊糊的了。
朦胧间听到悠扬流动的箫声阵阵飘来,时高时低,时缓时急,似乎那箫声中隐藏着隐而不发的坚韧。
睡意被这特殊的笛声勾绕的全无,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听到声音是从后池传来的,是外公还是公孙耀?他们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了?
我好奇的打开房门,跑到后池,远远就看到有三人立在亭中,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三块瘦削的长形石头。
不过,其中一个稍微有点胖,不用说,这个就是我的外公公孙赭了,一个长条的,穿着藏青色长衫的是公孙耀,那个白色的……
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是谁?
走得越来越近,我一揉眼,想躲也来不及了,他们三个人都已经看到了我,外公很开心的对我招手,而我哭丧着一张脸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公孙耀在外公的旁边依旧面目平淡,而那个面如白玉,身形颀长的,不就是刚才帮了我也骂了我,末了还被我踹了一脚的白衣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