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先是翻出她的皮夹,打开,手指在一堆金卡啊信用卡啊贵宾卡啊什么的之间翻动着。随即,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皱起眉头。
“拍这么多大头照,真是有够自恋的!”
说着,他抽出几张来,扔在桌上,万分鄙夷道:
“可惜的是,每张都那么丑!”
——又诋毁她的形象!
尹花花怒目瞪他,心中愤愤不平。这个可恶的臭小子,真想把他吊在树上抽上几百鞭子!
季井游不理会她刀子似的眼神,把钱夹翻转过来仔细看了看,忽然又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来,他咂咂嘴称赞道:
“倒是这个皮夹不错!看样子,是鳄鱼皮做的哦——”
他抬眼瞅她,晃了晃手中的皮夹,嬉笑道:“想不到你这么野性啊,喜欢这个,哈哈!喂,是用哪个种类的鳄鱼皮做的?是古巴鳄、美洲鳄、尼罗鳄、马来西亚鳄……还是别的什么?哈,该不会是濒临灭绝的印度食鱼鳄吧?”
“……”
听他说了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东西,靠在树干上的尹花花翻了翻白眼,忽然有点无力感。
季井游把钱夹放到桌上,看样子是打算归为己有了。然后,他又从包包里翻出几部崭新的手机,嘴角边的邪气笑容扩大了些,说道:“喔,你还真多手机。这几部,也是全球限量版的吧?这下,可以卖很多钱了!”
尹花花的心一跳,她睁大眼睛望过去。
天哪,那些手机,都是她刚才在购物中心买的啊!都是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的!不要……
她方才止住的泪水再度翻涌上眼底,拳头在身侧握紧,她颤声喊道:
“喂!该死的季井游!这些手机通通都是绝无仅有的,你拿去卖的话,一定会引起疑心!到时候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来,你……你死定了!”
季井游瞟她一眼。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瞟一个低级的菜包子一样满不在乎!
他扬起浓黑英挺的眉毛,咖啡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比阳光更动人的光芒。他望着她,眉宇间尽是春风般的得意!
尹花花不明所以。奇怪了,她说得不对吗?他就一点儿也不怕吗?正疑惑中,只听他得意笑道:
“哈哈哈,魔芋花小姐,你错了。难道,你不懂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交易市场,叫做黑市吗?”
“……”
尹花花彻底无语,差点没扯着头发抓狂了。
“哈哈哈……”
季井游仰起头朗声大笑,笑声晴朗好听地在院子里穿荡。随即,他把她的皮夹和手机又收进了包包里,然后转过身,拎起她的包包就朝院子门口那边走去!
尹花花一看,急忙喊道:“喂,你真的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拿去卖掉吗?你……你会遭报应的!喂——!”
然而,无论她怎么喊,仍旧是没有回应!
正午,天空蔚蓝,万里无云,阳光火辣辣地投射下来,热得树上的知了也不停地叫。
尹花花头顶冒烟,可并不是热出来的,是被气出来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高挑修长的灰色身影走到了院子门口,径自往右一拐——
季井游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尹花花原以为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可是,她想错了!那个季井游,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
2.
傍晚,天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沉淀淀地悬浮着。在夕阳余辉的笼罩下,家家户户的屋顶显得越发低矮。院子里的两棵大榕树,那葱绿的颜色也显得越发深邃。
坐在石桌旁的尹花花朝门口那边望过去的时候。
季井游走进来。
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而且,他竟然受了伤。原本光洁如玉的额头被打破,血已经凝成了血块,左脸颊被划了两条细细的血痕,嘴角边还有一块淤青。他的衣服和裤子也脏兮兮的,沾染了很多尘土,看样子是打架了。他一边走进来,一边用手抚了抚嘴角,痛得眯起一只眼睛,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他暗暗低咒了一声:
“该死……”
尹花花看着他,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个下午,他就变成这副狼狈样子了?
季井游从石桌旁路过,听到她这样问,他扭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龇牙咧嘴道:“干什么!别用你那双青蛙眼看本大爷!没见过人受伤吗?”
——好凶!
尹花花被吓到,脑子顿时有些短路,很呆地回答道:
“见……见过……”
季井游又瞪她一眼,冷冷地说:“那就给我闭嘴。”
说完,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了房子里。
过了一会儿,季井游又出来了,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且已经把伤口给处理好了,额上和左脸颊都贴上了创可贴。他径自走下门前矮矮的阶梯,看也不看石桌那边的尹花花一眼,就又要出门了。
“喂——”
尹花花一惊,赶紧叫住他。
——她可是有大事啊,必须立即找他解决!
已差不多走到院子门口的季井游停住脚步,扭过头来,咖啡色的眼睛清冷清冷,他脸色也有些阴沉:
“说。”
尹花花窘迫地低下头来,双手绞着自己的裙角,扭捏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说道:“那个……我想上厕所……”
这回,她可不是像先前那样在骗人,她是真的很想上厕所!憋了一个下午,难过得都想哭了。
他瞟她一眼,淡淡道:“我不介意你就地解决。”
尹花花一听,情绪从窘迫顿时化为火冒三丈:
“混蛋,你真把本小姐当成小狗了吗!”
“是的。”
他不可置否地回答。
啊——!
尹花花握紧拳头,气不打一处来。她恼怒地瞪住他,喊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缺德的人啊!赶紧让本小姐去上厕所,听到没有!”
他耸耸肩,望了望系在树干上的项带,漫不经心道:
“打了死结,解不开了。”
“季井游——!”
尹花花咆哮,气得仿佛就要燃出火苗。
看她似乎已经快要爆掉,季井游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又惋惜般地叹了一声。然后,他折返回去房子里,拿了一把剪刀出来,走到树干处,“咔嚓”,把死结剪开了。
他站在榕树下,甩了甩手中的项带,挑起眉毛对尹花花说:
“速度。”
“哼!”
尹花花瞪他一眼,随即一扭头,猥琐地拖着那条长长的项带忿忿地走进了房子里。
季井游又偷笑,走到石桌旁坐下等她出来,屁股还没坐热,忽然听到房子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大门被谁一脚踹开了。他惊讶得站了起来,转过脸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