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您说会有敌人从这条小海道上过来吗?咱们都等了两天了,连艘船影都不见”
“不管有没有敌人从这里过来,咱们都要守在这里,这是军帅的命令。”舰长沉声道。
这艘战舰是受命把守西西里岛北部与意大利之间的那条海道的,刘致远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守住这条海道。与这艘战舰一同守在此地的,还有另一艘战舰。这两艘战舰上集中了全师所剩不多的火药,如果这样都不能守住这里,他们也没脸活着回去了。
在定海军,军法是很严厉的,沿袭的是瓦家军的连坐法。在战争中,战败就要死。如果有谁当了俘虏,那蒙羞的就是他的全族人。另外,按照定海军的军规:舰在人在,舰毁人亡。上达一舰之长,下至水手,都不能让战船被敌人攻占。如果身陷重围突围无望,那就要启动自毁程序,将整艘战舰炸毁。
与此同时,战场上还实行也实行军战连坐法。在临阵时,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在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前,都不得私自撤退。
这种战场连坐法,是从戚家军的“申甲法”中学来的。戚家军的“申甲法”:“如果作战不力而战败,主将战死,所有偏将斩首;偏将战死,手下所有千总斩首,千总战死,手下所有百总斩首;百总战死,手下所有旗总斩首;旗总战死,手下队长斩首,队长战死,而手下士兵没有斩获,十名士兵全部斩首。”
连坐法看起来很无情不合理,但是戚家军就是能战,连凶残的倭寇见了戚家军也退避三舍。而军法这种东西,合理不合理不能按世俗的观念去评判,只要好用就行,训练出的军队善战就行。
总之,在这一系列的连坐法之下,整支定海军都拧成一团,谁要是不拼命,谁要是投降当了俘虏,那就休怪军法无情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在厉行军法的同时,定海军的福利是最好的,可以说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这种光荣不只是精神上的,更多的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定海军的官兵们,按照级别的不同,他们的直系亲属就有不同的优待。比如师长一级,直系亲属每人最少可以得到二十亩田地和十名奴隶。另外,他们还能有各种优先权,比如说海上贸易的优先权,子女有入学的优先权,在同等条件下,有从军从政的优先权。
当然,这种种优待,是以对方遵纪守法为前提。对于违背各殖民地的法规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依法严惩。说白了,军法也好,殖民地法也好,都是以法治军,以法治国。这一点,定海军全体官兵都很清楚,他们的家属也很清楚,如果谁明知故犯,那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讲的了。
“舰长,咱们又捉到几个奸细。”几名特点队员押着几个黄头发的欧罗巴人进了指挥室。
“先拉下去审问。”舰长例行公事地下令道。
奸细,自打定海军来到这地中海,就没少捉。这些奸细,有的是各海盗团派来的,有的是各国派来的。这些奸细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就是想窥探定远号战舰的秘密。
对于这种人,定海军是决不轻饶的,捉住了就严刑审问,问完了就弄回到运河工地去当苦力。
“舰长,有敌船出没!”哨兵急匆匆地报道。
“拉起警报,全舰戒备。特战队,马上出去侦察。”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敌船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想偷偷绕过这条海道,绕到定海军的身后以发动偷袭。舰长当然不能让这些敌人的阴谋得逞,整支战舰在他的指挥下,所有战斗人员各就各位,完成了战前准备。
同样的事情,在另一艘战舰上发生着。这个时候,另一艘战舰的舰长用旗语与这边的这位舰长交流战术安排,最后两人协调出一个完备的作战计划:先派特战队前去侦察,如果敌船数量少,就让特战队偷袭敌船,凿沉敌船就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能动用火炮,免得暴露目标。
计划已定,两艘战舰上六十多名特战队员全数出动,潜入海中当起了蛙人,神不敌鬼不觉地向敌船的方向而去。特战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受到最严酷的水下训练,在水中潜行数十里都没有问题。另外,他们还有一整套换气设备和凿船设备,是对付小股敌船的尖刀。
以前,在定海军还没有发展壮大之前,特战队的破船战术就被广为运用。后来定海军有了坚船利炮,特战队的作用并没有被忽略掉。在遭遇到小股敌船的时候,定海军还是以特战队出击为主,火炮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这支特战队是受一位叫张全的中队长领导,他让六十名部下分成六队,每队十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敌船的方向游去。由于地中海的洋流很怪异,特战队员为了不被洋流卷散,还用绳子将自己与与同伴绑起来。在离敌船还有一里的时候,整支特战队停了下来,侦察员率先前行去侦察清楚敌情。
“敌船一共有三十艘。”侦察员很快就回到了集合地点,用手势表达着敌情,“二十艘是小型战舰,只配备了少量火炮。只有十艘是大型战舰,战力不算太强,咱们应该能应付。”
张全听了这个消息,二话不说,手一挥示意部下开始行动。特战队所有成员得令,下潜入二米,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其实,这些特战队员都穿着深蓝色的泳衣,他们就算是在海面上游,在这昏黄的黄昏时分,敌人也不可能发现他们。不过,以安全为主,他们还是下潜潜行。
很快,特战队员就靠近了敌船,并且分别附到了敌船上。这个时候,“雷公钻”开始发威,这些丁字型的铁钻头在特战队员的转动下,一点一点地钻破船板,最后把船板钻了个对穿。
相比于浑身是铁的定远号战舰,这些木板拼接而成的木帆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就有六艘战船被破开了十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海水疯狂地向船内挤。而且这些窟窿四散分布,就算是敌船有水密仓设计,也无济于事。
弄完了第一批目标,特战队又马不停蹄地转战下一批目标。当敌人发现自己的船漏水时,为时已晚,已经有十八艘战船被凿穿,正缓缓地下沉。剩下的十二艘完好无损的战舰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呆呆地停在原处。特战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他们手上的“雷公钻”转得更快,敌船被钻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撤退!”因为敌船就要沉了,这附近的洋流会受沉船的影响,张全可不想让特战队被卷入漩涡之中,所以,在凿穿最后一艘战舰之后,他就当机立断,让特战队撤离沉船海域。
虽然是撤退,张全并没有向后撤,而是继续向前,从海下绕到敌船的身后,准备捉拿弃船逃跑的人。因为他得到的命令是全歼敌人,不能放跑一个敌人,以免定海军的行踪泄露。
在船沉海域一里处,六十名特战队员终于露出了头人。众人把套在脸上的铁面罩掀开,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中队长,那边有几条小船,好像是要逃。”一名特战队员小声地说道。
“小金,小风还有小兵,你们带自己的小队潜过去,把那几条小船上的人都绑起来。”张全点了几支小分队,让这些人去锻炼一下水上擒贼。
其实,就在那个沉船的海域,已经有十几艘战船消失在海面上,另外十几艘也摇摇欲坠,回天泛术了。这些战船的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官的,就抢了救生船先跑,小兵们抢不到救生船,就疯狂地拆船板,然后傍在船板上保命。更多的小兵则被沉船造成的漩涡卷入海中,尸沉海底。
场面一片混乱,所有人都为了逃生而四处乱窜,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谁有心思去考虑这船为什么会沉,更没有人知道危险还在他们的身边。
这些人好不容易从海神的漩涡中逃了出来,他们还来得及庆幸,就听到一阵嗖嗖的风声响过,身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他们忍不住正要摸被“叮”的的地方时,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倒地不起。少数没有被叮到的人傻傻地看着晕死过去的同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耳边又响起了嗖嗖的声音。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法庆幸。
这种东西,是特战队必备的杀手锏之一:吹筒。涂抹了河豚毒液的小针,被这些吹筒吹出来,射入敌人的身体。由于河豚的毒液奇毒无比,沾上了一丁点就会晕死,是最好的麻药。所以,它是特战队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用品。
吹筒麻药一出,再多的敌人也不够特战队杀的。很快,附近所有可能动的人都身中毒针,战斗也就结束了。
“发信号,让军舰过来清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