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经虽然恭敬,但不卑不亢:“草民阅人无数,以公主气质,不难判断!”
姑娘便是契丹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重元之女耶律红叶公主。
红叶公主钦佩道:“卜神医,我看你叫‘卜神算’更贴切些!”
卜经拱手道:“公主取笑了!不知公主再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红叶公主笑而不答,缓步走进医馆。
成元突然扑倒在地:“草民之前不知公主身份,冲撞了公主,请公主责罚!”
红叶公主左右看看,见医馆并无他人,立刻道:“嘘……我可是偷跑出来的!别暴露了本公主的身份!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成元起身,退在一边。
红叶公主两手附后踮着脚,来回走动。
卜经一直相随。
红叶公主注意到卜经的举动,便说道:“卜神医忙去吧!本公主随便看看!”
卜经称是,摇头回到柜上继续配药。
红叶公主走到成元身边,问道:“你是汉人吧?”
成元立刻回答:“是!小民是汉人!”
“那你说,中原好玩吗?”红叶公主满面期待。
“这个嘛……不瞒公主!小民虽是汉人,但自幼生活在大定府,还没有去过中原!你问我师父,我师父知道!”成元抬头看看卜经,发现卜经正怒视自己。
红叶公主便疾步来到卜经面前,问道:“卜神医!我听小柔说,中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我们草原还美!是这样吗?”
卜经微笑道:“各方特色不一,有长有短!大定府外,有河、有湖、有山、有石,有无边的草原,这都是中原无法见到的美景,很多人向往这种广阔的地方,就像你向往中原是一个道理!”
红叶公主释然的笑笑:“经卜神医如此一说,我突然感觉中原倒没有如此神秘了!但我还是想找机会去看看!就连咱们的皇上洪基皇兄都崇尚中原文化,我觉得是有道理的!皇兄曾说,早晚要踏遍中原各地的美景……”
“公主休要胡说!”丫鬟小柔立刻制止红叶的口无遮拦,并贼贼的左右看看。
卜经面沉似水,有种不好的预感。
红叶公主莫名其妙的埋怨小柔:“我怎么胡说了?明明皇兄说过此话……”
不等红叶说完,小柔已经用手堵住红叶的嘴巴。
卜经假装没听到,而是笑着圆场说道:“既然公主对我中原如此感兴趣!不如经常屈尊来此,小老儿可以跟你多讲讲中原的事情!”
红叶挣脱小柔,立刻欢呼雀跃:“那好!卜神医不但要跟我讲中原的美景,还要教我中原的医术,可好?”
卜经勉为其难,点头答应。
正在此时,一个契丹大内侍卫急匆匆走进不草堂,见到红叶公主便跪地拜倒:“公主殿下!王爷有事急招!请速速随我回宫!”
红叶公主见侍卫表情严肃,认定宫中出了大事,也不敢任性,乖乖的随侍卫离开不草堂。
卜经与成元相互对望,表情愕然。
门外大批的侍卫护送红叶急回皇城西苑孝清宫。
孝清宫内一片哭声。
耶律重元表情痛苦,正坐在虎皮宝座上扶着脑门低头不语。
“公主回来了!”一个宫女急呼。
紧跟着,侍卫提前来报:“启禀王爷!红叶公主回宫!”
耶律重元立刻抬头,眼角挂着泪花。
红叶公主急匆匆跑进殿内,张口大喊:“父王!宫中出什么事了?”
“红叶!我苦命的儿!”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走到红叶身旁,一把揽入怀中,此妇是红叶的母亲萧美华萧王妃。
“母亲!到底怎么了?你们吓到孩儿了!”红叶心急如焚。
耶律重元叹气道:“刚接到皇上圣旨,让本王去南京析津府(今北京)留守!即刻启程!”
红叶公主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什么呢!孩儿陪父王同往便是!听说南京是我契丹陪都,比这中京大定府要热闹的多,而且离中原又近一些!”
耶律重元痛心疾首道:“红叶!你……你不能去!”
“为什么?”红叶立刻跳了起来,“父王不要孩儿了吗?”
红叶之母萧美华已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红叶,你就是你父王的夜明珠,更是母妃跳动的心脏!我们怎会不要我的孩儿?可是……可是……”
耶律重元如骨在喉,却无法开口。
红叶手足无措,转而坚定道:“中原人有‘君让臣死、父让子亡’一说,无论是什么,请父王明示!孩儿能够承受!”
耶律重元拍桌道:“好!不愧是我耶律重元的女儿!耶律红叶接旨!”
红叶立刻跪倒候旨。
“耶律红叶:淑慎性成,雍和粹纯,勤勉柔顺,性行温良,着即封为纯合公主。应宋和亲之求,赐婚于宋鄂王赵曦,即日往送成婚!钦此!”耶律重元宣旨完毕。
红叶已经哭坐在地上:“要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孩儿不依!宁死不依!”
耶律重元咬牙说道:“此乃喜诏,怎可悲鸣?圣旨已下,岂有抗指不遵之理?我的儿,这是你的命!”
红叶坐地蹬腿、揉目,哭声不绝:“孩儿早已许下夙愿,不是惊天动地的当时英雄,孩儿不嫁!除非我死!”
萧美华搂住红叶,垂泪道:“我的儿,父王、母妃视你如掌上明珠,怎舍得你远嫁他国?但皇上已经下诏,天命难违呀!”
“我找皇兄理论去!”红叶说罢,起身要走。
耶律重元大喝道:“放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你任性胡闹!来人,送公主回宫!没有本王允许,不得擅出!”随派一队侍卫护送红叶。说是护送,实是监管。
为何大契丹国道宗突然下旨?
那日,契丹赵王耶律乙辛带队契丹使臣来到大宋东京汴梁。
仁宗接见,随大摆筵宴,犒劳洗尘契丹使臣。未等契丹使臣张口,仁宗便赏赐大量金银、丝绸、马匹、布匹、瓷器等物。
随后,由丞相韩琦带队,与契丹使臣耶律乙辛正式交谈。
耶律乙辛直接提出除大量金银外,另生铁十万斤、铜两万斤、不同草药各千斤等物,最后又要美女五十名。
韩琦一听,差点气炸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