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你爸爸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喊医生?”看见儿子眉头深锁,黄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她就算再笨也能看出在丈夫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往的肖成志虽然话不多,但是一家三口之间正常的交流还是有的,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儿子进来半天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一旁的赵胜看见事情有些诡异,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把脸转了过去。他只是肖大宝的律师,对方的家事他是不会去管的。
“不用喊医生,没什么事。”肖大宝摇了摇头,强忍住心头的怒火,恨不得立即冲出门去找侯耀东算账。
他没想到侯耀东跟本师等人居然这么阴险,陷害了他还不够,还要对他的父亲下这种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肖大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绝不可能任人欺凌!
“赵胜,你今天就守在这里,直到那个保镖过来换班你才能走。”肖大宝转过身,对小胡子律师冷冷地吩咐道。
“喂,我只是个律师,又不是保……”赵胜本来想说“我可不是你的保镖”,结果一抬头就撞见肖大宝赤红的眼睛,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往后推三个小时,我的父母都只能吃未开封的食物,喝未开封的水,懂吗?”肖大宝跨前两步,正对着赵胜说道。
“……我懂,我懂,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吃零食,喝矿泉水。”见到肖大宝往自己走来,赵胜不由得有些害怕,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缩。
“你明白就好。”肖大宝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小胡子律师年纪不大,水平还是可以的,有些话自己只要说一半,他都可以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宝,你给我回来,你又想出去干什么。”看见肖大宝往门口走去,黄英心里那个急啊,她生怕儿子刚从看守所出来就要去惹事,要是再进去了可怎么办啊,家里哪里还有钱给他请律师。
光是请这个赵胜,夫妻两人就花掉了大半的积蓄,再加上肖成志现在还在住院,每天的花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里的钱恐怕过不了半个月就要见底了。之前肖大宝进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对着一张纸发呆,纸上写的就是一大堆数字,这些有的划了个叉,有的划了个圈。划了个叉的就表示这个开销可以取消掉,而划了圈的,就是不能取消的。
最后黄英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一家三口要租房子过年,那么丈夫肖成志就不能再住院了,而且赵律师也必须立即解雇。否则的话,最多能撑半个月,而半个月之后,一家三口将身无分文,而且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妈,我出去吃顿饭,你就放心吧。”肖成志对赵胜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拦住自己的母亲。
“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黄英听见儿子的说话语气就不对,连忙冲上前去,想拉住他。但赵胜却刚好拦在她的前面,劝道:“阿姨,他真是出去吃饭,不会有什么事的。”
就是这么一耽搁,肖大宝就已经走出了门。黄英看见儿子刚回来不到十分钟就出去了,自己拦都拦不住,不由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老天保佑,保佑他不要出事。”
肖大宝走出金沙市第五人民医院,顺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吩咐道:“到金星化肥厂的居民小区,越快越好。”
“同学,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车啊……”司机刚刚说了两句话,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红白相间的钞票,后面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越快越好,懂吗?”肖大宝把钱塞在司机的前胸口袋里,冷冷地说道。
“懂,我懂。”出租车司机连连点头,心想这次真是遇到款爷了,到金星化肥厂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最多也就三十块钱,这胖子一掏就是一百,也太大方了点。
现在虽然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流量比较大,但金星化肥厂位于金沙市郊区,所以走环城路绕过去反而是最快的。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不断加速,生怕自己开的慢了,惹的肖大宝不高兴。
我在看守所待了这么久,家里肯定被侯耀东翻了个底朝天,现在过去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他。肖大宝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根据母亲的话,父亲中毒的时间应该在今天上午,而侯耀东跟本师两人老奸巨猾,身为始作俑者,两人应该不会还躲在医院。再说他儿子侯文涛只不过是胫骨骨折,没必要天天躺在医院休养,肯定早就回家了。
肖大宝猜测的并没有错,此时此刻,侯耀东跟本师两人正在家中聚餐,两个人推杯换盏,显然心情都是极好。
“大法师,您可真是有本事,这招调虎离山计,实在是高的很呐!”侯耀东笑眯眯地说道。
“侯总你也别谦虚,我怎么能跟你比?那个胖子被警察抓,也是你的得意之作吧?”本师的一张脸已经喝的红通通的了,说话都有些吃力。
“嘿嘿,这也不算什么。现在肖成志中了毒,他儿子又呆在看守所,咱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侯耀东说到这里,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递给本师。
“大法师,把这蜈蚣肉给吃了吧,这可是大补啊。”侯耀东笑眯眯地说道。他在肖大宝的家里翻了七八天,就找到了这么一只大蜈蚣,正好被两人弄熟了当下酒菜。
虽然没有找到密码皮箱,但侯耀东一点都不担心,反正肖大宝已经被关起来了,肖成志也快要变成白痴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咱们这几件事虽然办的漂亮,但可惜的是我的东西还没有找到。”本师把蜈蚣肉放进嘴里,大嚼特嚼一番之后,又喝了两口酒,有些无奈地说。
对于无相法珠被盗这件事,本师一直耿耿于怀,但现在盗窃者肖大宝被关在看守所,他也暂时没什么办法。
“咳,想那么多干什么,命中有时终须有,是我们的总是我们的。”侯耀东哈哈一笑,跟着喝了一大口酒。
“这句话说的好啊,我早晚要那个小子跪在我面前,把法珠乖乖地交还给我。”本师点了点头,说完一句狠话之后,就开始吃起菜来。
今天两人使用调虎离山计,故意派老K去病房里偷东西,等到警察把肖成志的保镖和老K一起带走之后,本师就亲自下手,趁着肖成志睡着、黄英出门上厕所的机会,将毒药混进了肖成志喝水的水杯里。
“多喝点酒,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多了啊。”侯耀东笑了笑,对着本师举起酒杯。
本师点了点头,正要跟侯耀东碰杯,忽然感到身体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只手如同是从地狱中伸出来的,上面一丝热量都没有。被这只冰块似的手掐住脖子之后,本师甚至认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已被冻住了。
“说的对,以后你们一起喝酒的机会,确实不多了。”一个极为冷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