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臣领着任薇月走进大门,总管任贵带着一众仆人到了大门口,随后而来的是现在的丞相夫人柳明珠,任天臣的结发妻子,在生下任月牙不久后,便因病去世了,任天臣本不打算续弦,当时的户部尚书之女柳明珠,一心仰慕任天臣,在各方撮合下,丧妻三年后,迎了柳明珠进门,两年后,柳明珠生下一子——任月驰。得子之后的任天臣,同样深宠任月牙,也是对亡妻的缅怀。柳明珠也是大家之女,待月牙如已出,一家倒是其乐融融,只是月牙失踪这些日子,整个相府愁云笼罩,今日得知大小姐找到了,大家都到大门口迎接。“大小姐啊,你要急死老奴啊,老奴这十几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任薇月看到前面一身青衣的老者,应该就是相府的总管,一双关切的眼睛望着任薇月,后面的柳氏也是眼泪汪汪,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扶着她,应该就是自己同你异母的弟弟,生得和自己不像,但是眉清目秀,和清秀的柳氏倒是有七八分像。“大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娘亲都几天没有睡好了,天天都去你的院子。”自小月牙就在柳氏身边长大,虽不是亲生,可柳氏也是真心疼爱,原主和这个弟弟的感情也好,任薇月还是感慨多多,不是这古代大院都是明争暗斗吗?拼过你死我话的手段层出不穷,自己真的那么好运,穿到如此和睦的大家庭,其实这是好事啊,人就是那么的犯贱啊,人人都对自己好,反而还不习惯了。“带大小姐回房,侍候好。”任天臣发话了。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一个婆子扶着任薇月去了东边的院子,走到门口中,看到拱形的竹门上写着:忆竹苑。这就是原主的院落啊,清雅溢香,一进院,满目的翠竹,前面是开得正红的杜鹃。一个小拱桥后面是一座平顶小楼,任薇月也是看得心旷神怡。“大小姐,奴婢们打水给你沐浴更衣。”任薇月梳洗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真真是人靠衣装啊,紫色的裙装,一点不繁复,外罩一层雪白的轻纱,月中仙子也不会比原主更美。
这边任天臣和夫人柳氏回到正厅,柳氏见任天臣面无喜色,不禁道:“相爷,月牙已经平安回来了,你怎么还板着一张脸。妾身可是高兴得紧。”“夫人,你有所不知,月牙,哎,月牙已经失去记忆了,她根本不认识老夫了。”“什么?”柳氏也是吓得不小,“怎么会这样?”“为夫也不清楚啊,她自己也不知道,听说在宫里的时候,素太医都为她诊治过,说是身体无碍,可这没有记忆,也不是说医能医的啊。”“相爷且宽心,月牙是个有福的孩子,慢慢会好的。柳氏轻声安慰。”但愿吧,都怪老夫这些年一惯着她,哎。“一声叹息,道出一个慈父的无奈。
这边车非逸尘和车非子倾一同来了清王府,清王府是车非子倾的府邸,大家都习惯称之为十王爷,反而鲜有人叫清王这个封号。”七哥,你说任相的千金,怎么好好的就在宫里失忆了,屹东美女多得去了,可我就从来没有见过比月儿更美的人儿,你说是吧?“车非逸尘望了一眼旁边大发感慨的人,想到洛风这几天传来的消息,开口道:“一个经常穿着公子哥儿服饰外出,从来没有参加过世家小姐聚会的人,你说你看见过她吗?”据洛风来报,这相府的千金,从小就是顽皮的主,任相宠之爱之,也不像大家闺秀一样约束于她,家里继母也惯她,反倒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更像大家闺秀,据说温文尔雅,灵秀聪辩,颇有左相之风。“难怪,我就说这耀乾皇城,就没有听说有如此聪慧的美人儿。”车非逸臣不再开口,心下也是奇味难辨。任月牙,任月牙,你到底是怎样的人,马上就会再见面的。
是夜,任薇月舒服的躺在丝缎的柔软床上,把服侍的众人都遣去了。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床顶,这些天遇到的人,遇到的事,一遍遍闪过脑中。“任小姐倒是轻闲舒适得紧嘛。”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窗边传来。自己近来倒是放松得很,一点前世的警觉都没有,还是来者是高人,自己根本没有察觉,来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闪亮的黑面具。“是你,胆子倒是大嘛,竟敢夜闯臣相千金闺房。”任薇月一下就认出是那天素清凌所救的那个中毒之人。“任大小姐回府后,不仅人更漂亮了,架子也是端得大了嘛。”“哼,还敢讽刺本小姐。”说完便把头上的一朵朱花使力扔了过去,自己就是想试试这个黑面人,到底是武功多高的高人,就自己刚才那一掷,愣是在这个有内力的古代高手,都有取到完美的角度才躲得过,更不要说接住了,前世任家的小箭,投掷讲的就是巧力角度。黑面男身体微闪,手都没有抬一下,那朵朱花就稳稳被他衔在口中。高手,来人的武功肯定不在那个仙人一般的翌王之下。“任小姐这是投花?在下就笑纳了,不知还有指教没有?”任薇月一听就气得不轻,投花,投怀,这个黑面男是暗讽自己投怀送抱吗?自己也不是这劳什子古代的大家闺秀,虎着一张俏脸开口,“这个后招嘛,就怕这位在下不敢接。”“哈哈哈哈”,一串朗声的笑,“任大小姐是个妙人,在下今日是专程来谢谢任小姐的救命之恩,这个见面礼嘛,我就收下了。后会有期。”说完门外一阵劲风扬起,就只有一片黑暗。任薇月被这一搅,也不想睡了,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淡淡的月亮,一丝愁绪上来,想着前世的亲人,现在肯定还在失去自己的痛苦中,轻轻开口:“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爸爸,妈妈,哥哥,小月想你们。“
第二天一早,就听任贵遣人来说,十王爷来了,说是来专程来看望大小姐的。任薇月对这个最小的王爷,是十分好感的,洗梳完毕,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往客室而去。左相去上朝了,任贵带人在客室斟茶侯着,车非非子倾背对大门,看着墙上几幅字画。”十王爷。“清丽的女声响起,车非子倾转身,一道亮丽的紫色身影,外面的白纱如梦如幻,虽不是第一次见,今天的任薇月仿佛更脱俗了。”小月,本王今日是专程过来找你下棋的,那天的棋局,七哥说如果我稍加变通,输赢也未可知。“”十王爷和我本就不相伯仲,那天是月牙运气稍好而已。“任薇月也走到字画面前,扫了一通,:”贵叔,怎么家里没有车非逸尘的字画啊?“噗——子非子倾一口茶就喷出来,”小月,你说谁的字画?“”车非逸尘啊。“任贵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两声。任薇月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很怪吗?翌王不是说那个子非逸尘是字画爱好者吗,而且那个字画,比现下这客室的好出不止那么几分,为什么不弄两幅挂挂?翌王都说了那人算不得什么名家,应该不会千金难求吧。任贵一脸的不自在,恭敬的准备开口,就有人先声夺人了:”我说小月,你认识车非逸尘吗?“”不认识啊,怎么了,我就是在宫里看到他的字画,觉得好啊,有什么问题吗?“”哦,没有没有,没有问题。“车非子倾坏坏的开口。任薇月觉得这个味怎么也不对,看着任贵。”大小姐,客室的字画都是老爷的一些友人所赠,刚才大小姐所说之人,一般不会赠人字画,那人是翌王殿下。噗——这次喷茶的主角换成任薇月了,“贵叔,你说车非逸尘就是翌王。”“是的,大小姐。”老爷说大小姐失忆了,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任薇月一记刀子眼飘向车非子倾,“小月,你看我干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你连七哥的名字都不知道啊。“车非子倾觉得自己一百个委屈啊,明明是任薇月自己在提问,到后到承受白眼的人成了自己。”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想以后对不上号。“其实几个皇子的名字,在世家大族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知道的,偏偏遇到自称失忆的某人,车非子倾也没有顾什么身份不对,”本王车非子倾,还有我皇兄———“”好了,我就问你,别人我现在没兴趣知道。“总算找回一点面子,心情好了许多,大声开口:”我说这位车非子倾王爷,你闲得很吗?不用上朝吗?“我昨晚就让七哥今早奏明皇兄,我今日要去探访高人,共讨棋道。”“好你个车非子倾,打着本小姐的恍子,懒惰懈怠。”“本王——”“月牙,你是怎么和十王爷说话的?”刚走进客室的任天臣,门口就听见任薇月那声:”好你个车非子倾。“一股热流就直冲门面,虽说自小就宠爱这个女儿,平时虽然胡闹一些,但还不至于君臣之礼都不守,今日居然口出狂言,直呼皇子的名讳不说,还满是威胁的口气。叫他哪能不生气。“左相不必责怪小月,本王和她是朋友。朋友之间,随意称呼,本王不会介意的。”“见过十王爷。”“左相有礼,咦,七哥你也来了,是来看我和小月下棋的吗?“门外深蓝色朝服的车非逸尘,看着车非子倾,却开口道:”任大小姐棋艺非凡,本王今日无事,除了观战,也想来讨教一番。“望着自己的十弟,话意却是直指任薇月。某月咬牙切齿道:“王爷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谦虚之至,小女子改日还想向王爷讨教讨教字画呢。”一番话夹枪带棒,任天臣是没有明白,但是其它几个人都多少听懂了。车非逸尘冷眼望向车非子倾,“七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小月问我的。”今天是什么情况,一盏茶的功夫,就受了两记冷眼。自己者最冤那个人好不好。大家都没有继续这个不和谐和话题。任天臣开口了:“既然大家都有兴致,那就移至后花园,品茶对弈,两位王爷请。”“请”说完一干人等往后花园而去。相府后花园是真正的鸟语花香,左相夫人是个爱花之人,各类名花争奇斗艳。大家在凉亭落坐,下人们送上水果糕点。任天臣遣人去把任月驰叫来,倒不是说要小小年纪的他在两个王爷面前露脸,只是让他来学习学习博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