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明刚要回答,这时只听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一辆装满废铜烂铁的大型运输车驶进垃圾场,卷起的烟尘把人们淹没,这时只听到喊声四起:“这边!这边!”
烟尘中隐约可见,三伙人早已扔下韩元明他们,在努力跟着垃圾车奔跑着,欲把其引入自己的地盘。最终,运输车停在一处,翻斗扬起,把工业垃圾倾倒在一片场地上,一伙人围住这堆垃圾,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在垃圾中翻找着,有人则负责警戒,防止其它伙的人进来抢夺有价值的垃圾。这时一个人出现在现场,指挥着这伙人的动作。是艾虎。
韩元明冲他喊道:“艾虎!”对方认出了他。
“是韩哥呀,我还以为你看不起咱这行当,不来了呢?”
韩元明说:“只要能赚钱,谁敢看不起。”
韩元明把何宝强和吴晓峰介绍给艾虎。
“没说的,只要是你韩哥带来的人,都是朋友,跟我来。”
艾虎把三人领到垃圾场边上一处搭起的窝棚里。走进窝棚,里边竟然床、桌及电视、冰箱等家电齐全。三人露出惊讶的目光。
艾虎一指屋里的陈设:“这里的东西都是从破烂里淘来的,一样用。来,坐吧。”
艾虎告诉三人,这里是他们白天休息和夜里值班的地方,因为晚上也有时来垃圾车。晚上住在附近西窑村里租的房子,韩元明从饭店打工赚的钱中拿出200元钱递给艾虎。对方看着他笑了:“还真记着这事那,咋还加倍,算了吧。”
韩元明不容置疑地:“患难见真情,这钱你一定得收下。”
艾虎伸手接过钱:“好,我就愿意交你这样讲信用的人。”
艾虎接着告诉他们,这里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原来是西窑村的一个采沙场,挖沙挖出一个大坑,后来一些工厂就把工业垃圾往这倒,不但把坑添平了,还堆成了现在的垃圾山。
“那我们怎么干,挖垃圾找值钱的东西呗。”韩元明问道。
艾虎笑道:“往下挖多费劲,现在就每天来倒的垃圾就够拣的了。没说的,你们都参加我这伙,这个垃圾场上现在有三伙,各自有自己的地盘,有时候为抢垃圾也会打架,所以我们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尤其需要韩哥你这样胆大,有主见的人。”
何宝强问:“这垃圾里真的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么?”
艾虎说:“有,铜、铁、铝、铅、锌都有,铜最值钱,总体上是按照纯铜的含量来分等级的,最好的是含铜99%的光亮铜,往下是一号、二号铜,马达铜,紫杂铜、火烧线,这里比较多的是含铜80%的紫杂铜,收购站按17.6元一斤收,还有黄杂铜??????”
韩元明打断他:“好了,你讲这么多,我们一下记不住,慢慢学吧。”
正说着,窝棚外有人喊道:“艾虎哥,有人找。”
艾虎起身出去了。他走出窝棚,就见这帮拣垃圾的在出口处围成了一圈,见他走来,人们像不认识了一样看着他。艾虎没好气地:“谁找我,正和朋友聊着呢。”人们闪开一条缝,这时艾虎首先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车旁站着一个靓丽的美女。他几乎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找我?”
来人正是魏柠檬。她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剃着秃头的糙汉子:“你叫艾虎?”
“是我,咋了。”
“有一个姓韩的来找你了么?”
在底层社会生活久了的艾虎,对有钱人有一分本能的戒备,见对方打听韩元明,他首先想到的是他也许遇到了什么麻烦。便说:“我不认识什么姓韩的,你凭什么到我这来找他。”
魏柠檬拿出那张纸条递到艾虎眼前:“这是他留给我的。”
艾虎看到上面的字,以为是韩元明约好的人,便不好再阻拦,回头向窝棚大声喊道:“韩哥,找你的!”
这些整日在垃圾场讨生活的农民工,平日里很少见到这样阔气还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还是来找他们之中的人,就更无法放弃那份好奇和希望发生点什么的阴暗心理。所以当韩元明走来时,人们仍不愿散去。艾虎见状吼着:“都散了散了,瞅啥,该干啥干啥去,还不快滚!”人们这才悻悻地散去。韩元明远远的就看到了魏柠檬,对于她能找到这里来感到意外,却又不得不上前打了招呼。艾虎仍有些不放心,站在旁边准备他遇到麻烦好随时出手。
“你以为不辞而别我就找不到你么?”魏柠檬还是那副娇蛮中透着霸气的公主派。
韩元明笑道:“你的忙我已经帮了,还有事么。”
魏柠檬说:“你帮我的忙,又不肯收钱,那就不该拒绝我的帮助呀。”这是魏柠檬在找到韩元明之前就打定的主意,她要帮他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韩元明不解地问道:“你要帮我做什么?”
魏柠檬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拣垃圾。”
“这就是你的工作?”魏柠檬几乎不相信地看着韩元明。
韩元明点了点头:“在你看来很下贱是么,这就是我的生活,你可以走了。”
“不,你得跟我走。”
“为什么?”
“去我老爸的公司,你有能力胜任更有价值的工作。”
“你老爸?”韩元明只知她是富家女,没问过她老爸是做什么的。
这时魏柠檬无比骄傲地向不远处一指:“你不知道魏氏集团?”
不远处,是一条城市快速路,路边矗立着被老百姓称为苍蝇拍的巨型广告牌,只见那广告牌上写着醒目的标语:魏氏企业,在土地上播种家的梦想。画面上一个中年男人踌躇满志,极目远眺。
“是他?”韩元明吃惊地脱口而出。
魏柠檬以为韩元明是对能进入在本地名声显赫的魏氏集团面吃惊,进而对他的建议产生了兴趣,便进一步劝说道:“放心吧,我老爸魏翰远是老板,我就是一句话的事,保证让你找到合适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