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魏柠檬的意思,让他把换下的衣服都扔掉,可韩元明坚决不同意,就只好又买了一个双肩背包,把衣服都装了起来。站在穿衣镜前的韩元明被自己惊呆了,他别说从来没有这样装扮过自己,连想都没想过,一时有些无法适应。这时就听服务小姐说道:“二位真的是好般配噢。”这时他才意识到,魏柠檬正小鸟依人般地挤进穿衣镜里,再次花痴般地冲他笑着,这一下把韩元明羞得满脸通红。他急忙转身离开,魏柠檬一路小跑着跟着他,嘴里报怨着:“等等人家么,有一点绅士风度好不好。”上车以后,魏柠檬拿出一万元钱递给他:“现在你不能反悔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今晚就看你的了。”
当晚,韩元明和魏柠檬驾车来到一家帝豪大酒店,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循着炫彩的灯光走下旋转楼梯,来到照明幽暗的酒吧。韩元明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就听一处响起一声口哨,魏柠檬不由分说,亲密地跨起他的手臂便向那里疾走,韩元明本想挣脱,魏柠檬用眼神提醒他今天扮演的角色,他便只好随着她来到四对男女青年面前。
“嗨!”魏柠檬十分熟稔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透过他们的喷云吐雾,韩元明看到对面几个人,男孩头发都漂染成奇怪的颜色,女孩则画着很浓的烟熏妆。和这帮朋友比起来,魏柠檬的装扮真是看着舒服多了,他心中暗想。他在观察对方,人家那八双眼睛也在审视着他。魏柠檬向对方介绍韩元明是她的男朋友,从南方过来考察市场,寻找投资的,当然,这是他们在来的路上商定的说法。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在本来就昏暗的光线里却偏仍带着墨镜的男青年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毕锋,看来你也是和柠檬刚认识呀。”
韩元明礼貌地立刻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这时他明显感到对方的手上在加力道,他心中暗笑,比手力,你一个城里小混混,怎么能比得过自己这干力气活的,便也加上了劲,就见对方脸上挂着的冷笑很快就被疼痛的扭曲表情所代替,他讨饶地用左手上来拍了下韩元明的手,算是认输。韩元明装作没事一样放开手坐下来。在一旁的魏柠檬看得真切,待韩元明坐下,亲密地搂了他一下,算是对他表现的肯定。这时另一个小青年说话了:“你刚来东源,恐怕还不了解柠檬吧,我们和她可都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韩元明不动声色,微笑着答道:“你知道一句英国谚语么?”
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AgoodbeginningishalfdoneWellbegunishalfdone”韩元明流利地说了出来。他读高中时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毕业几年也没扔,现在随便说点什么只是小意思。
对方几个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韩元明翻译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剩下另一半,我会努力的,对么,柠檬?”说着,他转过头来,看着魏柠檬。他的这一句英文,不但用得恰到好处,而且他显示出的儒雅、自信,还有几分幽默,不但把对方震住了,也让身边的魏柠檬吃惊不小,她本来是急来抱佛脚,拿他外观的高大帅气来充门面,没想到这个农民工竟然这么有内秀,举止和学识直接拉了这帮富家子弟几条街。她欣喜地看着韩元明,突然趴在他耳边说道:“不要太优秀,我要真的爱上你啦。”韩元明只装作没听见。
见角力和斗嘴都占不到上风,毕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喊道:“上酒!”又一轮斗酒开始了。
他们轮番向韩元明和魏柠檬发起进攻,各种名目,不同的喝法,洋酒和啤酒掺在一起,很快魏柠檬就喝多了,依偎在韩元明身上,嘴里不断喊着韩元明喝酒。韩元明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两人对付八个人,就处于劣势,应该互相掩护,现在她倒对上自家人了。她对韩元明的亲昵举动,似乎更激起了对方的醋意,他们更加频繁地向两人发出干杯的提议。又经过几轮下来,魏柠檬完全瘫成了一团泥,这时韩元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自己既不会开车,也不知道她家住哪,该怎么送她。把她交给她的这些朋友,显然是不妥的,他从这帮人,尤其是那个叫毕锋的人眼中看到了暧昧与邪恶。想到此,韩元明说不能再喝了,改天自己坐东再请大家。他心里好笑自己竟然说谎这么自然,哪有什么改天,出了这家酒吧,他将永远和这帮人,这种地方告别。毕锋听了他的话,显得十分大度,说今天就到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万元,笑着说愿赌服输,把钱装到了魏柠檬手边的包里,顺势要架起她向外走,被韩元明拦住了:“谢谢,柠檬有我呢。”谁料到四个男青年这时一起上来,把他与魏柠檬隔开了,同时七嘴八舌:“哦,我们和柠檬家住一个别墅区,就不劳你费心了,把她交给我们吧。”
韩元明心里想到,魏柠檬找自己来参加派对,就是不想和这些人有亲密接触,自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过了今天,他们在一起如何交往就和自己无关了,但现在绝不允许他们碰魏柠檬一个手指。想到此,他运足气,双臂发力将他们分开,冲到魏柠檬面前:“对不起,我是他请来的男伴,不可能让别人送她!”
韩元明凛然的气势一时把这帮人震住了,毕锋用手点着他,向后退着:“好,有种,今天就看你的了。”说着一挥手,领着众人出了酒吧。韩元明面对着仍然瘫在沙发上的魏柠檬却犯了难,他推了推她问道:“喂,你家在哪里,我打出租送你回家。”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韩元明又想到就在这里陪着她,等她醒酒,可他又不放心那帮人会不会回来。他走到酒吧一扇面向大街的窗户向外看了一下,顿时吃惊不小,那帮人并没有走,站在离魏柠檬那台红色轿车不远处指指点点,一定是商量着一会儿他们出去时怎么从自己手里把魏柠檬抢走的对策。韩元明焦急地走回到偎在沙发里的魏柠檬身边,刚想推她,却见她手里拿着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闭着眼睛递给韩元明,嘴里说道:“上楼,开间房。”韩元明意识到,这帝豪酒店楼上就是客房,魏柠檬也许早就料到门外的情况。韩元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问道:“你倒是喝没喝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