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绫第一次与一群人吃饭,只见那些青楼女子端着碗都隔她三尺外,眼睛无疑中透着恐慌的神情。
她们一群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用一种忐忑不安的样子盯着饭菜。
温绫刚闻到无任何添加料及的东西,胃口正好及,却不知当她坐下后,被人盯得毛骨悚然,她便也没有了什么胃口,唯独坐在最上方的凤四娘吃的不亦乐乎,只见她拿起筷子拼命的往自己的碗里挥去。
碗就像叠罗汉一般,渐渐地高了起来,她不由间怀疑起凤四娘的胃口是不是比猩猩还要厉害,她顿时破口而出,“四娘,你怎么吃那么多啊?你看,那些姑娘们的菜都被一个人夹进饭碗里了。”
一句“四娘”,令得凤四娘刚放入嘴里的食物,立即“咳咳”了几声,吐了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温绫,一副像被雷劈的一般,对温绫道:“你只管好你自己罢,还有不要叫我四娘,真是肉麻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温绫听她这么说,她还想说她也没有把你一当一回事。随后,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拿起碗准备扒饭时候,她突然转头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子,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名女子似乎并不看好温绫,她立即耸下头颅,拿起碗筷,跑到了最后面的包厢,自得其乐的享受饭菜。
温绫突然觉得热情也是一种罪,她只好乖乖的拿起筷子不言不语的吃起了菜来。
吃完晚饭后,女子们站在门口一致招揽着客人。
温绫站在门槛旁边,靠着轻纱,斜睨着门口处的姑娘们,看着那些大爷们眼睑都不抬一会儿,就直溜溜的往对面散发着红光四射的怡红院风流快活去了。
招揽了些许,都未见有任何起效。
一个身穿碧秀翠纱衣衫的女子,她扎着两把麻花,气鼓鼓的站在了温绫的身边,插起腰,不客气的数落温绫,“你能不能不要站在门槛处,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导致生意这么差。”
温绫听到女子说她的话语,她顿时眼瞪得格外的开,下颚慢慢地往下伸展,不满地回驳道:“这由不得我,是你们太过傻子化了,你们没有创意怎么能吸引那些大爷们来消费呢?要我说,你们根本就拿不准消费者的心态。”
温绫一连串的生词,令得扎着麻花辫的女子愣头愣尾,“你说什么呀?丑女还这么嚣张,哼。”
麻花辫的女子冷哼了一声后,她“呼啦”转过身子,麻花辫随即用力的打在了温绫的脸上,迈开了脚步,继续站在门口处,甩起了手巾,叫唤着客人。留下温绫一个人站在门槛处干瞪眼,她摸着被麻花辫甩打到的脸颊,气愤的用力跺了跺脚。
温绫看着她们不死心的一直叫唤着,却始终未曾起色,不甘心的她走到了门口处。
五个姑娘一同看着温绫,欲想伸手把妨碍物给推进去,谁知温绫却死命的站在原地,一直在那五个姑娘的脸上狂瞧,惹得人家心跳不已、胆战心惊。
“喂、喂,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断袖呀!你、你走开啦!”清秀貌美的一个女子被温绫盯得心里发毛,不由间开口道,眼神躲躲闪闪,手巾还不受控制的在温绫的脸上挥洒着,希望能把眼前的瘟神能赶走。
站在原地的温绫依旧抱着双臂,对来人的骚扰并不施加一丝无奈。相反,她率先抓住了女子的手臂,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被温绫抓住的女子脸色不好了起来,她惊呼道:“妹妹,救命。还有,我、我叫何名,与你无碍。”
一旁的姊妹们欲想帮助女子一把,可惜温绫随即冷眼扫来,令得她们进退两难。
“快说。”温绫急切的望着女子,抓住女子的手腕不由加大了几分。
女子的手腕被温绫抓捏得生疼,咿咿呜呜的难受道:“你、你放开呀,我、我叫恬恬。”
温绫如愿以偿听到她的名字,松开了恬恬的手,双手交叉靠在后腰上,赞叹道:“嗯,不错嘛。这个名字很好听,很适合你。恬静迷人,自然清新,好,以后你就是花魁了。”说完,她伸出左手在恬恬的肩膀上欣悦的拍了一下。
恬恬听到“花魁”二字,吓了一跳,不只她一人被吓到,就连身边的姊妹们也一同被吓住了,恬恬静默了一下,半响,开口道:“花魁?这是绣绫姐的,我根本不配。”
温绫看着恬恬自嘲的眼神,不由笑颜,“你说你不配?你还未曾去做过,你怎么知道你配不上花魁二字,况且绣绫她已经不在了,而且恬恬你长得清新自然,若是配上一些能夺人心弦的饰品,定是可以夺冠的。”
“可、可是,那个四娘姐不会答应的。”
恬恬手指缠绕着手巾,一脸羞赧的样子。
“看你这样,这么说你是答应做花魁了。”温绫望了一眼她手上紧张兮兮的动作,就知道她心里多少也同意,温绫想到此处,顿时扬起嘴角,笑道。
恬恬此时身穿一袭淡雅绣花的长裙,未施粉黛的脸令人怦然心动,五官精致端庄,虽没有绣绫那般浑然而发的美艳与娇媚,但她身上带有恬然气息的存在,苍白无血丝的脸上若修饰一番,定是一个妍丽迷人的美人儿。
温绫就是看在恬恬有着纤细袅娜的身子,且自然而不带有一丝加工的脸,甚是如同清染花莲初次洗涤一般,清澈澄亮。
“我、我,不敢。”恬恬被温绫的话语惊住,下意识低下头,低声回道。
温绫也不强人所难,但她也明白了所谓“不言不语心计多”,此时她便是这个心态。她对恬恬付之一笑后,便走进了屋内,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楼梯间,却不小心看到了在二楼角落的凤四娘端着一个青花瓷的碗鬼鬼祟祟的进入了一个偏厢房里。
凤四娘的行为令温绫下意识困惑不已,她随着凤四娘的走进的地方跟来,蹑手蹑脚的蹲在偏厢房的走廊上。
此时红尘楼的姑娘们都一致在门槛处,好在客人寥寥,并不会注意她此时蹲在偏房处。
温绫蹲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条件反射的起了身子,靠在窗户边。学着古代剧里的人,添了点点口水,附在了窗户上的纸糊,轻轻地用食指一捅,小小的洞口边可以看清里面的景象了。
她炯炯有神的眼睛靠在了小口处,看着里面。
入目而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拿起了凤四娘手中的青花瓷碗,吃着里边的菜。温绫的眼力好,看清了青花瓷碗里的菜,也知道了方才凤四娘吃饭时,总是往自个的碗里狂添菜的原因了。
原来,都拿去养汉子了。
温绫顿时歪了下嘴唇,不悦的咽了下口水。她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窗沿上,只见此时凤四娘一脸媚态的望着男子,而男子则一脸色迷迷的瞧着凤四娘,两人的眼神无疑不在向温绫透露两人是一对。
“哼哼,凤四娘,终于抓到了你的把柄了……”温绫哼了几声后,轻声的调头离开了偏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屋子。
凤四娘并不看好温绫,给温绫安排了一个漏洞连连的屋子,且破布一地,茅草乱飞,天花洞口斑驳,月光时不时还可以倾泻进入。
此时,温绫平躺在乱糟糟的床上,叼起了一颗杂草,翘着二郎腿,眼神无聊的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等待一般。
*
子时,月高风黑。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弓起身子,弯腰轻步走在红尘楼的长廊上,显然得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绫,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偏房处。
一靠近偏房,她便听到了男子粗重的声音和女子的媚声,浑然造出了一曲天与地结合的曲子一般,格外的动人,听在温绫的耳边却是格外的刺耳。
“哼。”温绫冷哼了一声,不在弯着身子,相反站了起来,她站在了黑暗的偏房的门板前。
屋里的两人此时正在尽情的享受着,而温绫却是鸡皮一地。她搔了搔青丝,不再犹豫,而是用力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顿时,门板中间的小木头经受不住这点大力,下意识的打开了门。
“砰”一阵巨大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令得屋内的两人恐慌不已。
“谁、谁?岂有此理。”男子不悦的低吟了一声。
“啊!你、你是谁呀?”凤四娘害怕不已的惊叫连连,却还是故意的压低了些许音量。
温绫身穿一袭黑衣,被身后的月光照射进入了两人的眸子里,令得两人胆战心惊。
温绫从杂物房偷来了戏剧用时的衣服,刚巧衣服是黑色,且她顺手牵羊的拿了一把剑。
温绫把插在背部的剑拿来下来,扯开了剑壳,倏地,往两人的方向指去。
两人顿时吓得慌乱连连,冷汗狂流。锃亮的光芒霎时刺入了两人的瞳孔处,惹得凤四娘痛苦沉吟道:“大、大爷,你饶命吧,你要什么?”
“叫错了,是大姐。”
温绫不悦的紧蹙眉头,撅起嘴,纠正凤四娘的错误。
“是、是,大姐,你饶命吧。”凤四娘快速的改口道,她用被子遮遮捂捂着身子,深怕走光,而一边的男子也是一样用被子遮住了身子,接着凤四娘说道:“是、是啊,你要什么我们都给,只要饶了我们。”
温绫看着被月光照得格外清晰的两人,顿时心头大快,“好,我饶你们一命。凤四娘,你若是不想你的私情被我传得大江南北都得以知之的话,就乖乖听话。我想这么一来,你的红尘楼都不保了哦!而且你的汉子也可能就吃不到好东西了……”
凤四娘听到她的话语,顿时眼眸张开,惊恐之意溢满在里面,她被眼前的人抓住了尾巴,她只好认命的低下头,道:“我答应你。”
“好,看在你这么乖乖的份上,我就勉强饶你一把。你把红尘楼交给我,还有把你手头上的钱财都给我,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你不同意,这把剑可是不留情面了,而且你的私情也可能曝光,你的男人也就没有好日子享受了。”温绫走过几步,站在了两人的身前,拿着剑指着一个高大威猛却是一个懦弱无比的男子,故意抑扬顿挫的说着话语。
男子被她的剑吓得惊慌连连,他摇晃着凤四娘的手臂,“你、你快答应她呀,不然我们就性命难保了。”
凤四娘也是被着实的吓了一跳,她望着随时就可以刺入心爱之人的胸口处的剑时,眼泪汪汪的说道:“好,我答应你。红尘楼的一切都归你,只求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温绫其实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她只不过会一些少许的跆拳道罢了,如果这两个人联手制服的话,她想她也有可能会进入他们的手掌中。可惜,这两人偏偏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我不会让你凤四娘英年早逝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