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了古月礼家,看着四周无人,两人一下便是窜到了门前的大树杈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去了。
宁尘鹤本就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他依靠着身边的树干,一脸无聊之极的样子。雪弥则是不然,她永远都像是那么有精神,不知道累。
为了不让宁尘鹤因为无聊而睡着,雪弥开始与他说话,“你说,爷爷怎么去了一天一夜了还不回来?”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宁尘鹤似睡非睡。
“你有没有想过,在人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雪弥提起他感兴趣的话题,宁尘鹤支起上半身。
谈恋爱?他还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可是一只狐狸,也没有与谁有宿命的缘分,他可不想最后像古月礼那样,白白失去五百年的修行不说,还什么也没捞上。
雪弥不等宁尘鹤回答,又接着问:“你难道就没有对谁有好感?比如说丁蓉。”雪弥只能想起她身边的人,古嘉兰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丁蓉。
“丁蓉!”宁尘鹤一听得她的名字,虽然反应不至于太大,内心也隐隐地开始蠢蠢欲动,不过,他是绝不会那么傻到去学古月礼的,“我不会向某人学习的,等你的事情完结之后,我就会和小胖狐狸一起回去灵山修行了。”
“是么……”雪弥一边以怀疑的语气说着话,一边盯着屋中的古月礼,他头上那团黑气还是像昨天晚上那样。“那团黑气,你猜会是什么?”雪弥岔开了话题。
宁尘鹤想了想后,摇头,爷爷都不能够看出来那是什么,小胖狐狸也不知道,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眼下的情况看来,谁都比他厉害,雪弥都比他修行的年份多啊。“你们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让你猜嘛!”雪弥说道。
“你不是说他半夜的时候会魂游嘛,想必是不知道游到哪里去然后沾染了邪气回来。”宁尘鹤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就算那黑气是他沾染回来的,我们也没有道理不知道那是什么的。”雪弥双眉拧成一团。
“所以说,只有一个可能,带给他这一团黑气的东西,能力在你们之上。”宁尘鹤才说完,又嚷了起来:“天,这么说来,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也不一定是那东西的对手,难怪胖子临走前叮嘱我们一定要形影不离。看来他想得比我们都多。”
“哎——”雪弥一声长叹,“不就是谈个情说个爱,怎么也这么难呢。”
“就是一个玉药人,已经将你们之间搅得天翻地覆了。”
“哪怕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弄死他!”雪弥咬牙切齿,“整天就想着他那破药,害了一群人。”
古月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耳根发热,他不放心地朝窗外看了几眼,什么人也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他怎么会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呢。古月礼抬手挥去那种不祥的感觉,又再坐回沙发中。最近他老是觉得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再这样下去,他决定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患病了。
才是坐了没有多久,他已经觉得昏昏欲睡,电视里播放的画面虽然很精彩,却再也无法让他提起兴致来,古月礼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又再洗了把脸,而后上了楼回到卧室中。雪弥与宁尘鹤又是跑到了他卧室外面的那棵树上坐下了。
“他今天早睡。”雪弥说道。
“能不早睡么,连着两个晚上灵魂出游,要不是他本身是令狐的体质,早面色青黄四肢发软了,还想去上班,做梦呢。”
古月礼黑了灯便是躺倒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雪弥亦是打了个哈欠,宁尘鹤看在眼里,有些担心:“你如果累了,就趁着还没有什么事,小睡一会儿,我会看着。”
“我没事。”雪弥死撑。
“那你闭目养神吧,不睡着就好。”宁尘鹤替她抚顺了发丝,虽然雪弥比他修行的时间长,可是在他眼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雪弥再摇头,她就连一秒钟都不想将眼睛闭上,因为一旦出事那可是不需要到一秒的。雪弥双手托腮,看着已是渐入梦乡的古月礼,今天晚上,他还是会到窗前来么?
宁尘鹤倒是心宽得很,雪弥既然决定要盯着,那他就凝神一会吧,反正没有必要四只眼睛一齐看着。他倒不如静气地等待。
还是昨天夜里的那个时间,古月礼屋中出现了动静。雪弥拍了拍双眼紧闭的宁尘鹤,“醒醒。”
“我没睡。”宁尘鹤低语,抬眼望向窗口,古月礼已从床上起身站到了窗户后头。还是那样奇怪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笑意。
宁尘鹤只觉周身发凉,这情形的确有些慎人。“他的魂,还在不在了?”
雪弥一步窜上前去,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她已经不需要担心被他看见了。宁尘鹤也是跟着窜到古月礼跟前,雪弥这回凑得极近,两人之间几乎鼻头相贴。
雪弥紧紧盯住古月礼的瞳孔,正常的话古月礼的瞳孔里应该会出现她的脸蛋,可是雪弥什么也没有看见,古月礼的瞳孔是空洞、并且毫无影像的,这怎么可能,就算他的魂魄不在了,可是他的人是明明在的,怎么可能映照不出雪弥的脸来。
雪弥越来越是觉得事情已经不可思议到极点,她将身子往后移了移,转脸望着宁尘鹤,“他的瞳孔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宁尘鹤也是不信。
“你来看!”雪弥让出自己位置。
宁尘鹤往边上移了一步对着古月礼的瞳孔看去,他所见的与雪弥看见的一样,两人纵然有无比的灵力,也无法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了。
“现在怎么办?”宁尘鹤问道。
“让我想想。”雪弥看着古月礼,凝眉深思,不能够再像昨天晚上那样让夜晚白白过去,就得趁着他魂游的当下找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