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真急急离去之后,雪弥又再窜回到树上坐着去了,古月礼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有如月夜下的雕像,雪弥身心寒凉。
又再过了一刻钟之后,古月礼终于有了动作,他像幽魂般转身,雪弥当下一阵心悸,他的魂魄回来了?是怎么回来的,又是从哪里回来的,雪弥丝毫也察觉不出来。
古月礼转身之后,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再正常不过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这一夜再无事发生。
早晨,古月礼如往常一般转醒,雪弥看着他下楼之后,靠坐在沙发上。因为是大白天,雪弥不能再到树上呆着,让人看见也不太好。
古月礼在客厅坐了一会之后又睡着了,雪弥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她打算等到古月礼快要出门的时候再藏起来。
经过一夜的折腾,雪弥也是困乏得很,她斜靠着台阶旁边的白墙,睡了过去。
古月礼在沙发上一觉便是到了中午,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打着哈欠站起身来。收拾好文件包,穿戴整齐之后,他迈步出门。
打开大门,他一眼看见靠坐在墙边的雪弥,她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她就这样坐了一夜?古月礼走上前去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雪弥。
“你再放肆,我就要了你的命!”雪弥一个惊呼弹跳起来,古月礼吓了一大跳。
雪弥立时转醒,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面前的影像由模糊转为清晰,这,古月礼?雪弥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太阳,中午了……
她还在梦里大战玉药人……
“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古月礼惊魂未定,这雪弥不知道做的什么梦,竟是要要了人命的,看来她以前一定没少被人欺负才会在梦里也一直在反抗。
未免他怀疑,雪弥解释道:“昨天我将家里的钥匙弄丢了……蓉蓉昨天回家住我不想她担心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本来是要找你拿钥匙……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古月礼问道。
“公司职员说的。”雪弥再解释,千万不能穿帮了。
“你昨晚怎么不直接说?”
“你都下了逐客令……我害怕……不敢说。”雪弥一副胆怯的模样。
“你这孩子……怎能在这里坐一晚上!生病了怎么办?”古月礼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关系。”雪弥双眼泛红,“我习惯了……”
古月礼不忍再说她,看着她略微苍白的面色,心生怜意,“你同我一块儿上班,你再找付芸裳拿备用钥匙。”
“昨晚我得罪了芸裳姐,她一定很恨我。”雪弥提起昨晚之事。
古月礼避之不谈,“来……”他领着雪弥上了车,往公司而去。
一开始两人并无交谈,雪弥为了避免尴尬,试探性地问道:“这两天,你都是中午才上班。”
古月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觉得困。”
“除了困,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就是困,不过……”古月礼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四肢有些乏力。”
“困……四肢乏力……”雪弥好像很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古月礼朝她看了一眼,“你懂医术?”
“啊——”雪弥不懂医术,雪弥只懂灵术,古月礼的事可不是医术能解决的问题,她答道:“知道一点点。”
“是吗……”古月礼有些不信,雪弥以前过的是那样的生活,她怎么可能还懂医术。
雪弥看出古月礼的疑惑,说道:“要是我一点儿也不懂,没钱看病的情况下,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雪弥的话没错,古月礼更是觉得她可怜了。
雪弥看向车窗外面,这撒了一个慌,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太累了,还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穿帮,他一定会反感她的,雪弥心中隐隐地不安。
到了公司之后,同时在大门外出现的两人,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付芸裳这会反正已经被她知道了她原本的面目,她也不会再对雪弥客气。
付芸裳先是娇笑着看了一眼古月礼,再将雪弥拦下,“你身为公司的员工,怎么可以迟到?”
古月礼代替雪弥说道:“她已向我告假,你再拿一套员工宿舍的备用钥匙给她。”
付芸裳无奈地应声:“知道了。”
“还有。”古月礼欲往前走,又再转过身来看着付芸裳:“以后有什么事在公司里说就好,私人时间我不希望被打扰。”
“是。”付芸裳听了这话,更是不爽,也不知道这雪弥在他面前说了她什么,使得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古月礼开始给她脸色看了。
古月礼先走一步之后,付芸裳冲着雪弥低声喝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不是一个小小的模特,我能让你进来,也有办法让你知难而退。”
“啧啧。”雪弥可不是一个被人威胁两句就会善罢甘休的人,“以你的姿色,还想与我争,省省吧。我拜托你安分些,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算了,别总是不怀好意地打某人的主意,你要是真心喜欢他那也就算了,你还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样喜欢他的钱,收敛些,当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雪弥连串说完,一溜烟而去,留下在原地头顶冒着白烟的付芸裳。
雪弥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叫了份外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半个晚上加上一个上午,白平真还没回来。那两只臭狐狸也不知道整天忙着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个人影。
正生着闷气,宁尘鹤从她身后转了出来。“小丫头,想什么呢!”
“别叫我小丫头,我比你还老。”雪弥顶嘴。
“就算你比我生在先,你也就是一朵花,我已经奔跑在人间的陆地上。”宁尘鹤拉了张凳子与雪弥面对面坐下,“昨夜有事发生了?”
“大事。”雪弥说道:“胖子呢?”
“那里。”宁尘鹤朝雪弥身后一指,雪弥会转过头,宁采臣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