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药人,你说你自己这究竟算不算是百密一疏呢?”灵山之神死死盯住玉药人。
“你竟能看见我?”玉药人有些惊惶。
“我是这灵山之主,你到了我的殿中,难道还想在我的眼皮底下隐去不成?”
玉药人倒也镇定得快,“看看你那玥璃丫头,若是没有我的解药,她的下场不会比雪弥花好。”
灵神听罢立时转过头去,只见玥璃脸色泛红,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冒,她的呼吸已经变得不均匀。白岳见过喝下了合欢水的方清铃,她那时也是这个模样。
“刚才那水,是合欢水?”白岳怒吼,“你这妖人,竟还不死心!”
“你没有解药。”灵神句句紧逼,“玥璃丫头是千年灵狐,她不会死,你休想再作孽。”
玉药人后退一步,“千年灵狐又怎样,沾上了我的合欢水,就连神仙也别想相安无事。你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对付我,看看她的模样吧,她已经撑不住了!哈哈哈哈——”玉药人一阵狂笑,他说得没错,灵神确实没有时间再对付他。
玥璃虽然心中愤恨难当,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觉意识一会模糊一会清醒,口唇干涸,灵神出手扶住,白岳挡在两人与玉药人之间。
玉药人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合欢水,他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是以他只得使计离去,白岳看不见他,想出手也是难上加难。
灵神搀扶着早已虚脱的玥璃,“白岳,你无需去追那妖人,玥璃交予我,哪怕是要了我千万年的修行,我也会救她。你且在此看好雪弥花。”
“白岳知道。”他看着两人进到偏殿之后,在冰面上坐了下来。水底发出的蓝光更甚了,那道裂开的缝隙与刚才想比,也是变大了。白岳时不时地朝向偏殿看上两眼,他很是担心玥璃,这灵神不知要怎样救她。据他所知,沾上了合欢水,只有阴阳交合方能得解。这灵神与玥璃,白岳心想若是他们能就此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正当白岳想入非非的时候,在他眼前的蓝光骤然熄灭,白岳立刻从冰面上跳了起来,他只以为这心丹消亡了,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白岳双脚尚未着地,那蓝光又再亮起。只不过,这一回就像是亿万颗星光同时闪亮,白岳竟是睁不开眼睛来,那光芒刺眼得很。
白岳闭上双眼立于冰面之上,一阵决然不同的芬芳掠过他的鼻翼,待那阵光芒稍稍减弱,他便立时睁开眼来。
才一睁眼,白岳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冰面上裂开的那道缝隙中,有一棵淡绿色的小芽,绿色小芽叶片的末端,透着淡淡的蓝。那点蓝色的部分,是半透明的。白岳俯下身去,深吸一气,这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似乎正是这小芽发出。白岳再往水中一看,那一点蓝色的星光正在慢慢地隐去。
白岳极其兴奋,这一株小芽,如果他料得没错的话,一定就是雪弥花,世间仅有的雪弥花又回来了。白岳忘乎所以地大叫着:“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他急于找人与他分享这让人感到兴奋的时刻。
首先进到他视线的是灵山之神,他双颊通红地从偏殿中奔到了白岳跟前,白岳看到灵神之后,伸出手去,呆呆地指着冰面上的那一株小芽。
灵神看在白岳之后,竟有些不自在,幸而白岳未察觉出来什么异样,他便是低下头去,看着那株小芽。
玥璃过了一会才慢慢移步出来,白岳看着她的面色,已是很正常了。白岳这才想起,灵神方才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尴尬。他心底偷笑,看来,已是水到渠成。玥璃看了白岳一眼,便急急地垂下头去。
白岳咳嗽一声,为了免去大家的尴尬,他说道:“我很庆幸,自己看到了雪弥花重现的一幕。”
灵神不语,他伸出手去轻抚那小芽的叶面,脸上露出难得的感动之色。
玥璃趴在冰面上,好奇地看着小芽,“真没想到,她还能再出现。”
“我原以为待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心丹才会成形,我再到南海去寻求解救之法,却没料到古月礼的那滴血,助长了她,真是天意啊。”灵神道。
“所以玉药人来的时候,您并没有布下结界?只是要引他前来吗?”白岳问道。
“是。”灵神一听得白岳提起玉药人的名字,便不敢抬头。
玥璃岔开话题:“这小芽要长多久才能开花?”
“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已不是可以算得出来的了。这段时间里,必须放防着那妖人再来生事。”灵神道。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呢……”白岳死死盯住那芽尖。
“你们快看!”玥璃指着冰面下的水。
冰面之下,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与普通漩涡不一样的是,它不是上宽下窄的,而是倒着的。最窄的部分在小芽根部与寒水链接的地方,最宽的部分在水底深深的黑暗中。
“她好像迫不及待要生长了。”白岳喃喃自语。
“太神奇了!”玥璃指尖所对的嫩芽,又拔高了一寸。雪弥草正以极速生长着。
“啪啪——”冰面的裂缝越来越多。
“速速退出冰面!”灵神急急说道,他拉了玥璃便往后退,白岳跟在两人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后脚才刚迈出,冰面便传出一声巨响,巨大的冰块分成无数小块,碎裂开来,飘浮于寒水之上。
水中的漩涡并无减弱的迹象,冰面碎裂之后,雪弥草飘浮在水面上,稳稳当当。
灵神深觉奇怪,这雪弥草,只不过是一株仙草,何以今时今日竟会生出如此这般的力量?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难道又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雪弥草渐渐地由绿色转为整株的蓝,当绿色全部消失后,水下的漩涡亦是慢慢消失,最后变得异常地平静。水面开始生出紫色的雾霭,蓝色的雪弥草包裹在雾霭当中。
灵神微笑:“她这是要绽放了。”
“真的?”玥璃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她不是三千年才能长成开花吗?”
灵神高兴的同时,内心又隐藏着深深的不安,玥璃问得没错,雪弥花确是要三千年才能长成,如今以这样的急速,定是有什么隐情,只怕不是好事,那又将是一个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