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府的规模堪称宏巨,既有江南园林建筑风格,亭、榭、楼、台林立,单独分开的院落养有花鸟鱼虫,花园比松府别院的要大很多,花卉种类也较为齐全;也有北方建筑结构的殿堂构造,院落敞亮。罗杨随着久叔穿过几个院落,只顾着欣赏周围的景致,几乎把来路都给忘了。
久叔让罗杨在一个水榭中等候,说是要进去通报。过不多时出来,说是松小姐生了急疹,这几日不需读书写字,要安静养病。
“那我何时才能见她?”罗杨心想松姨收养的女儿刚开始学读书写字也就是十岁左右,小孩子得病有时候很麻烦,拖拖拉拉长时间不得好。
“这要看小姐的病是否能很快痊愈,我先安排你的住处。二娘昨晚特别交代,要我将青竹雅居交由你打理。”久叔说道。
一路上看到不少的仆从和婢女,罗杨想来这里的下人不少。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罗杨跟着久叔到了一个宽广的院落,大小的亭子和楼阁加起来有近十处,就在罗杨感慨松府的下人待遇如此之好的时候。久叔突然停下,眼前是个水上的亭榭,怎么看都是像观鱼之地,不似住处。
“我……就住在这里?”罗杨指着夜晚漏风,夏天漏雨的亭榭问道。
“这只是青竹雅居的一部分,整个院落你可以随便居住,这里僻静清幽,二娘每次回府小住,都是栖身青竹居,就在前面。平日早晚各有专人打理,他人不得入内。你若是喜欢,平日里钓钓鱼也可!”
罗杨心说松姨安排的真够细致,生怕委屈自己。脸上苦笑道:“我并非松府中人,这等待遇我怎受的起?久叔还是安排我到一个偏僻点的院落,有个一日三餐便可!”
久叔为难道:“这似乎不妥,你是二娘特地吩咐善待的,切不可怠慢礼数。”
罗杨笑道:“那你就安排个别的住处给我住下,这里我也时常过来看看,这总可以吧?”罗杨认为这里还是很神圣的,毕竟松姨每次来都是住这里,女儿家的东西不少,若是被自己弄脏弄乱不免被她厌恶。罗杨很在意在松姨心目中形象。
“你倒是个知趣的小子。我原本也是感觉让你一个男子住在此处不便,二娘回来少不得要亲自收拾。这样,我给你在厢房安排个处所,有空常过来打点。二娘说你喜欢花,多伺弄这些花草!”
罗杨终于知道莫易为何不舍得松姨嫁人,松姨作为一个女人真的是太细心了,爱屋及乌,自己也受到她如此细心照顾。不过心中也些失落,自己并非她心目中的“屋”,却是那只“乌鸦”!
罗杨跟随久叔又来到厢房。久叔带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虽然只有里外两间,但是布置的别致清雅,用具齐全,有床有桌椅板凳,铜镜和洗漱用具也一应俱全。
“你暂时在这里住下,小姐的病一有好转我就通知你。过会我会吩咐人将书童的衣服送过来。”
罗杨看着这房间比自己在侯爷府的还宽敞明亮,心中满意,说道:“还请久叔安排人送点笔墨纸砚过来,这里只缺这几样东西。”
久叔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离开,罗杨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不多会,就有人敲门。
打开门,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站在门前,手里拿着几套叠起来的衣服,上面还摆了笔墨纸砚。她正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罗杨。
“你……就是罗公子?”
罗杨对美女一向热情,咧开嘴露出两颗大虎牙:“姐姐叫我小杨弟弟就行了,小弟姓罗,单名一个杨字,杨柳青青的杨,我不过是小姐的书童,大家都是松府的下人嘛!以后多亲近亲近。”
嘴上说着亲近,手上去接衣服和笔墨纸砚趁机想来个“更亲近”。
小丫鬟笑着避开他的魔掌,捧着东西进了屋子,道:“这些东西都是管家吩咐送来的,他老人家还吩咐,若是你有何需要就知会我去给你取。”
“姐姐这么风姿绰约亭亭玉立,小弟我怎好意思劳烦姐姐呢?”
“嘻嘻!”小丫鬟掩嘴偷笑,显然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她年纪不大,还分不清风趣和不要脸的区别。她纯真的笑靥明艳动人,正是罗杨喜欢的类型,罗杨暗道一声,赞!看得眼睛发直。
“小姐称呼我小殷,但姐妹和家丁都唤我小安,以后你称呼这两个中任意一个便行。你还有何事要我去做?”
“不用不用,小殷姐姐受累了。姐姐这么美丽动人,可曾许了人家?”这才是罗杨最关心问题,农家女子一般许人家都许的早。
小殷听完脸上大红,螓首低下去:“呸!你个小坏蛋,以后不理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罗杨未料她说走就走,毫无征兆,去追已然不及,暗道失策,怎么没说几句就把小丫鬟给吓跑了呢?给她留下的初见印象不佳,万一她把自己当成怪蜀黍如何是好?
收拾完毕,罗杨不由记起自己要去讨债。那个叫徐东升给自己的赌约上写的明明白白,若是应征书童是罗杨取胜,他就要给自己整整四百两银子,虽然罗杨现在也算是有限公司的大股东,但是财不嫌多,用自己智慧赚回来的花起来才过瘾。
罗杨出了房门才记起自身是个少年,动拳头要吃亏。就在罗杨考虑是否要花钱雇佣外援,一个熟悉的影子探头探脑出现在罗杨视线里。
“苏老哥,你不是说要动身前往武夷山?”罗杨上去一把抓着苏世伦的肩膀。
“这话我问你才对,原儿师妹找了你一上午,原来你躲在这里。是否松姨帮你找的藏身之所?”苏世伦一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表情。
“藏身之所说不上,我是过来给松姨的义女当书童的!”
苏世伦一听火冒三丈,道:“好你小子,已经抢了我一个聪明伶俐的原儿师妹,今日居然又来打我小表妹的主意,我……”
“嘘!”罗杨做出噤声的手势,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哎呀,其实是松姨不放心她义女一个人留在这里嘛,让我过来加以照看!”
“真的?”苏世伦将信将疑,“我今天是来跟小表妹辞行的,你抢了我的原儿师妹,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唉!如今看来她在你的魔爪之下凶多吉少,你将要与她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苍天何以待我如此不公?”
罗杨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乱语,说道:“我有一是要你帮我,我刚在外面下注赢了四百两银子,能不能陪我一同去讨要回来?”
“可有分成?”
罗杨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一咬牙道:“讨回来我给你五十两!”
苏世伦道:“师傅看我银钱看的紧,每次都不许我带多余盘缠上路,说是怕我留恋烟花场所,你说我为人清正,如何会留恋那种地方?”
罗杨自觉脸皮够厚的了,没想到遇到苏世伦才明白什么叫一皮更有一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