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城很大,纵横千里,城内少说也有千万之众,白氏部族是最早定居于此。因为白氏部族曾出过一位宗主,所以白曜城相较其他五大关卡又有些特殊。
白曜城南下,已经是人满为患,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具体细节你们导师应该跟你说清楚了,我也不在缀述,希望你们好运。”白曜堂堂主,白氏部族家主,白敬亭。
“开城门”随着白敬亭的一声令,城门开起,只见幽长的城道内乏起波光点点。看来这个城门出口是个阵法。
“冲啊!”
早就急不可待的少年们,不等堂主下令就自发的冲进城道,然后化为一个个波光消失不见。
“田九,我也先走了,我可不能落后,这次一定要进前一千名。”二师兄也急不可耐,一直推搡的前人。
长留镇一干外门弟子也自然跟上,虽然这阵法会自动将人分到不同的地方,但也许我就好运跟分到于二师兄不远的地方呢。
大约半个时辰,人多走的差不多了。田九回首望了下,有些人神情自若,而有些人却是战战兢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信心或者自愿来参加这个考核。
自于那些神情自若的,不用说,那都是牛气冲天的主,个个心比天高。
“田师弟,要一起走吗?”没想到倒是碰到一个熟人,姑苏若虚。
此时他身边也聚着一群人,想来是他们部族成员。姑苏部族不属于倚剑宗的势力,是北境南方的一方诸侯,传闻有不下于倚剑宗的实力。
但两方势力世代交好,甚至姑苏氏还出过一位宗主夫人,几百年来,姑苏部族多有子弟在倚剑宗求道。
“多谢姑苏公子,在下还是再等等,等众位英豪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后,我再走也不迟。”
田九有些局促,毕竟这背后捡便宜的事可是有些不地道。
“哼!想的倒挺美的,考核大试可不仅仅是能走到剑湖就行。土包子。”随行中一个张像俏丽的少女鄙夷的看着田九道。
“不得无理。”
“这是在下的族妹,自小被父母娇惯,所以行事有欠妥当,希望田师弟不要见怪。”姑苏若虚先是斥喝住那少女,接而又像田九言道。待人处事妥当,再加堂堂相貌,这很让人有好感。
“姑苏兄言重了,倒是要感谢舍妹提醒在下,这行路还是要靠自己,不能假于人手啊。”田九无丝毫恼怒,反而一丝开悟的神情。
“那在下便先行了,路上见。”姑苏若虚执礼惜别便与族人离去。
“姑苏呵呵,等等我呀。”可姑苏若虚未走远,一声娇喊从田九身后传来。
居然又是一大群人,看样子还是刚进城的。人群中一个少女正朝着姑苏若虚挥手,但最引田九注意的还是少女身旁的黑衣少年。
两眉若剑刃,峥嵘凛冽,双目似闪电,直抵人心。玉面无形中带着威严,嘴角若有若无的擒着蔑视一切的笑意。
人群与田九错过,那黑衣少年居然有意看了田九一眼,田九也温和的笑着相视。
“你认识他?”两波人相会后,黑衣少年开口问道。这平常的一问却让众人心惊。
这少年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北境第一大雄城,龙首城核心族人,也是龙首城少主的最有力的竞争者,叫做龙守阳,天资非凡。
所以引起他注意的觉非是泛泛之辈。
“看来龙兄,也很好奇。当时也我也是这般,可惜发现其实他真的很普通,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只有他的厨艺了。”姑苏若虚轻笑道。
“我们两个人居然都有这种错觉。”龙守阳沉吟道。
“龙兄,这些荒古之地可已开起了。我们也不要错过了,这次倚剑宗倒真出了几个狠人,个个心向五绝。”姑苏若虚又道。最后两波人俱消失在城道的波光中。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城门下的人真的一个不剩了,就连那些胆小害怕的,都被族中长辈用棍棒驱赶进去。
“哎!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啊。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一个少年正被一个瘦弱的老者,拿着大刀驱赶。
“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怎么会是最后,不就是稍稍睡过投了吗?”少年看到田九时,大声申辩道。
“咦!爷爷,这个人面相好奇怪,他应该早就…啊!啊!”话还未说完,已近被老者一脚踹入城道内。
“走你。”
“幸好不是最后一个,要不老脸就丢尽了。”老者自语,有些庆幸居然有个人垫底。
这让田九一脸无语,能不这么明显吗?无由打脸的当事人还在呢。
最后田九唯有默默冲老者施一礼,我谢你全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城道。
老者盯着田九的背影,陷入深思,已死之人居然再现人世。这是什么情况,是有大能混淆天机吗?
“没想到前辈光临,有失远迎。”白监司等人竟突然出现,朝老者行礼道。
“老规矩,我接你们倚剑宗荒古之地一用,可以为你们倚剑宗算上一卦。”
“我在想事情,你们该干嘛,干嘛。”老者还沉思在田九的面相中,故而有些不耐烦道。
波光一闪,田九只觉身行飘浮,有一种失重感。未几,身形平稳,脚底传来的厚重让田九莫名的心安。
入眼,一片荒凉,无边无际,与白曜城的繁华形成天壤之别,就是依附在倚剑宗最外围得城镇恐怕都比这个好。
这才是真正的荒古之地,人族在这样的环境显得是多么渺小。而先辈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抛洒热血,白骨覆地,才有了现在的安宁。
但是安定的环境已经让太多人血液不曾沸腾,所以需要保留这么一大片荒古之地。让他磨砺几十万外门弟子,在生与死之间,走出自己的一段行路,沿着先辈们的脚步。
荒凉,炽热,这是田九此时的感受。他必须前行,去寻找生机,要不然他真的会死在这片土地上。
漫漫前路,田九就像是一个黑点,在努力的不让自己淹没在茫茫大地中。
……
“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想我爸妈。”不到半个时辰,蓝星已近亲眼目睹几十个人死在她眼前,其中就有一个她的好闺蜜。
本来与她谈笑的闺蜜,被地下突然穿出来的不知名怪物,咬成两节,下半身被拖入地下。她现在还记得,闺蜜临死前,正努力挪动的上半身向她求救,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庞充满了痛苦。而她当时吓得只能拼命的逃跑。
在逃跑的路上,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首,一张张死时惊恐的表情,终于让神志不清陷入疯魔。最后只能如同尸体一般,慢慢游荡,嘴里重复着最开始的几句话。
……
“二师兄,这就是你嘴里常说的修行圣地吗?”傅句此时吓得已经颤抖的快说不出话来,他还是比较幸运,传送到距二师兄不远的地方。
这一个时辰,即使有二师兄帮助,他也是险相叠生,难得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正在修整。
“当你进入内院就知道,这些其实还都是小意思。”虽然也受了伤,但二师兄依旧精神奕奕。
“行了,快走吧。我们最后在黄昏之前找到更多的人,否则到了晚上我们就麻烦了。”怪物在白天行动会受到一定的制约,但到了晚上,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堂。
“好,走吧。”为了小命,傅句也只能打起精神。
……
“怎么样,你监护的那条路线,现在已经淘汰了多少人。”一处绝地,两个黑衣人交谈。
“已经淘汰了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一个。”白诀有些无力的看着同样是八门执事的死门执事,西门血见,他做事总是那么一丝不苟,说的不好听就是古板。
“你要我注意那个人,我见到过一次,但我就跟丢了。”这句话让白诀很惊讶。
“他还未聚灵,更不要说打开窍锁,贯通轮脉。”
“不知道。反正我是跟丢了,而且与我临路的执事说他也看到了那个少年。”西门血见依旧正经言道,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
“哎!果然是麻烦,那滚蛋不是说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吗?”谦谦君子,白诀难得爆粗口骂道。
“看来,我还是回总部一趟,就此别过。”白诀展身离去。留在原地的西门血见,虽然神色如常,但眼中乏起丝丝波动。
而始作俑者田九丝毫未察觉倚剑宗执事们对他的关注,或者说他对这些已经不在意了。田九依旧行走,就像一个旅人,未曾停歇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