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的残尸被扔到了古柏峰下,李轩仰着脸躺在雪地上,额头处有一个梅花状的孔洞,鲜血流了出来,两只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
“小虎,小虎”岳青抱起已经昏迷了的纳兰珊瑚,轻声的呼唤道。
纳兰珊瑚洁白的衣衫上,已经沾满了血点,她的长发垂落到白雪上,洁白的脸庞一片祥和,像是睡着了一样,随着岳青的呼唤,她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接着,睁开了眼,看到是岳青,露出了一个笑容,满是慵懒模样的叫了一声“岳青哥哥”。
纳兰珊瑚以前从没有这样叫过岳青,但听在岳青的耳朵里,仿佛原本就应该这样,他轻轻地抚开纳兰珊瑚额头上的发丝,点了点头,答应着“嗯”
“岳青哥哥,樱桃是甜的吗”纳兰珊瑚没头没脑的问道。
岳青知道她说的是他们一起种植的,现在已经长大了的樱桃树,便笑着点头“甜,是甜的”
“红果还有吗”纳兰珊瑚又问。
岳青点头“有啊,比以前更多了呢”
“我去看过小溪边的那些鱼,他们的样子变了”纳兰珊瑚继续道。
“嗯,小溪以前断过流,鱼都没了,后来我把小溪弄活了,又另抓了些鱼放进去的”岳青轻声解释着。
纳兰珊瑚摆了摆脑袋,让自己在岳青的臂弯里躺的更舒服些,道“那我的蝈蝈呢”
岳青张张嘴,想了想道“你走后没多久就死了,我把它埋在我们平时一起玩耍的那个山坡旁了”
“嗯”纳兰珊瑚望着天空中的飞雪,点了点下巴“我去看过岳爸爸了,他走时说起过我吗”
“嗯,说起过,他说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两个人还有个伴,还说你最聪慧,有你在也不怕我被人欺负”
“岳青哥哥,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岳爸爸身旁吧,把我们种的那个樱桃树,也移过去,还有,还有把我养的那只蝈蝈了也移过去,嗯,再在我的坟旁边种些红果,岳青哥哥,我想吃红果了”纳兰珊瑚望着天空满是憧憬的道。
岳青一边听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了下来,拼命地点头。
“岳青哥哥不哭,人总是要死的,死了我就又能回到翠竹山了,我就又能吃到红果了,我就又能见到岳爸爸和我的蝈蝈了”纳兰珊瑚伸出一双手,一边擦去岳青脸上的泪水,一边道“岳青哥哥,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岳青更加猛烈地点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接着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小虎,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认识一个奇怪的家伙,他说有办法救你,只要,只要我收取了那个石塔”
此时的纳兰珊瑚的双臂垂了下去,双眼已经轻轻地合上了,岳青大声叫着“小虎,小虎,你不要睡,你等着,你等着,我这就救你”
岳青一边喊着,一边飞身而起,把纳兰珊瑚放到了法阵台上,纳兰珊瑚的那把天魔琴此时突然闪出了一丝紫光,竟然缓缓变小,飞到了纳兰珊瑚的脖颈上,岳青来不及注意这些,而是赶紧向那座石头塔跑了过去。
他仔细地回忆着《回梦心经》里的通宝决,一边不断地念念有词,开始收取那玲珑塔。
石头塔开始晃动起来,外面的石层纷纷剥落,露出了里面光洁如透明一般的塔身,玲珑塔渐渐漂浮起来,浮在半空中,爆发出了炽烈的白色光芒,岳青继续掐着法诀,玲珑塔开始慢慢变小,当他变得犹如拇指般大小时,猛地朝着岳青疾驰过去,从岳青的额头处消失不见。
岳青就觉着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远处废墟中的清溪看到了这一切,他此时已经认出了岳青,他看到岳青猛地仰身载倒在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便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往岳青身边爬了过来。
清溪的腿伤的颇重,又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呆了数天,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爬的很吃力,每爬出一小段就要歇息一下,当他再一次的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时,那法阵台上突然冒出了微蓝色的光芒,光芒先是闪烁不定,接着猛地像一个霹雳一样闪过,法阵台上的纳兰珊瑚消失不见了,就连原本躺在法阵台上的三大怪人、耿精忠、李红拂等人也都不见了。
清溪愣了愣,他没有太过惊讶,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已经没有太多情绪惊讶什么了,他继续顽固的爬着,断断续续的,终于爬到了岳青的身旁,他刚想看看岳青是否还活着,就听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咦,这里竟然还有个活口”
清溪茫然的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光头和尚和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儒生出现在风雪中,那和尚伸出中指一点,一道金光就飞了过来。
清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却看到自己没有头颅的尸体喷出一腔鲜血,洒落到一动不动的岳青的身上。
“金元道友,怎么把这小道士给杀了,留着他问问这里事情发生的经过也好,他们打斗时,我们又没有放出神识窥探,连谁赢谁输都不知道”余姚皱了皱眉头,四处打量着道。
“哼,一个小道士能知道些什么,当初我们哪敢放出神识,这里不仅有数位修为比你我高的胎息期修士,还有一名更强大的存在,多亏咱们感应到他们对战时的灵压,逃得远了一些,要不然,你看看,这地上的尸体就有可能是我们的下场”金元冷哼一身,检视着地上的尸体道。
“咦,是法宝,这是来找长春观晦气的胎息期那几人的尸体”余姚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声叫道。
金元也是声音发颤的道“他们,他们都死了?堂堂的胎息后期修士怎么都死了,是谁这么厉害”
余姚干咽了口唾沫,没有敢挪动一步,仿佛对自己身前的法宝视而不见,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道“你说,那位前辈走了没有”
金元和尚也是被吓的大雪天直冒冷汗,声音发干的道“应该,应该走了吧,咱们来的时候不是探查过的吗,那位前辈应该走了吧”
余姚像是自我安慰似的道“那位前辈既然是走了,就说明他老人家修为太高,对这些法宝看不到眼里,不如我们取了,也好物尽其用”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金元和尚连连点头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