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道:“大人还是且顾眼下吧,三军待发,粮草不足,多花银子是小,误了军国大事就是大了!”
胡宗远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有理,我之所以没吐口,是怕有人挟粮自重,看来我要一个个找他们去谈了!”
张啸点点头道:“大人不妨问一问代公子,看他有什么主意!”
胡宗远道:“以和顺庄之力,恐怕也……不过,问一问也无妨!”
第二日一早,原武回到了和顺庄,告诉代正和胡其从,江西已经无粮可收。
胡其从道:“无粮可收?怎么会?”
王原武道:“的确如此,我在当地打听,同行都说,一个月前,广泰已经来人,将江西的大部分粮食收走了!”
胡其从道:“又是广泰!颜有方想囤积居奇!”
代正道:“就算是囤积居奇,一下子收这么多粮食,也是风险极大!”
王原武道:“代公子的意思是?”
代正道:“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把军需粮草之事提前告诉了颜有方,所以他才是稳坐钓鱼台!”
胡其从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代正道:“两淮盐引!”
代正问胡其从道:“胡伯父如何看待此事?”
胡其从叹道:“朝廷锐志平倭,本是好事,和顺庄即便无利可图,亦应力尽绵薄,可惜咱们新创未复,恐怕是心有意而力不足!”
代正道:“依小侄看来,目前杭州市面上,能够单独承担筹粮一事的,恐怕没有一家,依实力而言,最大的粮行不过广泰、和顺庄两家,只有两家联手,才能将此重任担负下来!”
刘全发道:“和颜有方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一直想并吞和顺庄,又怎么能跟我们联手?
代正道:“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胡伯父,小侄想去试一试!”
胡其从道:“你想跟颜有方去谈?
代正道:“是!”
刘全发道:“代公子,你去找他,他还以为咱们要求他,回头他撂下什么难听的话来,你岂不是自取其辱?
代正道:“军粮之事,关系到东南战局,我又岂会在乎区区的言辞屈辱?
一个大的院子内,站着众多的家丁,颜有方和廖崇德在院子里巡视。
颜有方道:“这个粮仓,一定要严守秘密,不要让外人知道!”
廖崇德道:“放心吧,东家,没有人知道这里是粮仓,外人只道是咱们的木材仓库!”
颜有方点点头,看了一下四周的家丁道:“这些守卫靠得住吗?”
廖崇德道:“是我亲自挑选的,没人敢向外面胡说!”
颜无方点点头,走到仓库门口,门上挂着三把大锁,三个守卫没人打开一把锁,拉开大门,只见仓库内,堆着一袋袋的粮食。
颜有方得意地看着满仓的粮食道:“有了这些粮食,还怕两淮的盐引到不了我手里?!”
廖崇德道:“东家,咱们还要提防着和顺庄从中捣鬼!”
颜有方道:“和顺庄?他们有什么能力跟我们争?七万石粮食,杭州除了咱们广泰,再无一家有此承办能力!”
廖崇德心有余悸道:“东家说的是,可是我老是担心那个代正,会玩儿出什么别的花样来!”
颜有方道:“上次我是百密一疏,才让他钻了空子,这次的生意,我绝不允许他和顺庄染指!崇德,你派人去好好查一查,和顺庄有多少存粮!”
廖崇德道:“是!”
二人回到颜府,还没坐下,仆人进来禀报说外面代正求见。
颜有方和廖崇德都是一愣。
颜有方道:“代正?他来干什么?”
廖崇德沉吟道:“许是为了购粮之事而来!”此人有胆前来,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颜有方嘿嘿笑了笑道:“我颜某阅人无数,谅他一个乳臭未干之辈,能有什么修为,叫他进来!”
仆人应了一声出去了。
未几,仆人领着代正走进大院。
代正抬头看时,见颜有方和廖崇德正在厅堂台阶上相候,颜有方看到代正,故作惊讶地从台阶上走下。
颜有方道:“哎呀,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