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颜有方背着手在厅里踱着步,廖崇德匆匆走了进来。
颜有方道:“怎么样?”
廖崇德;和顺庄现在灯火通明,连夜给客商装货,恐怕……”
颜有方颓然坐在椅子上道:“这回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赔了夫人又折兵!”
廖崇德道:“东家……”
颜有方道:“什么事?说!”
廖崇德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颜有方道:“什么蹊跷?”
廖崇德道:“咱们的计划定的滴水不漏,事前也没有风声透出去,怎么和顺庄一上来就涨价,就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到各地去贩茶一样?……”
颜有方站起身来道:“嗯!你接着说……”
廖崇德道:“我怀疑,这些事是和顺庄自己搞出来的,他们趁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杭州,暗地里去各地造风声!”
颜有方道:“有道理!”
廖崇德道:“可惜我大意了,本来应该在和顺庄涨价的时候就应该重视的……”
颜有方摆摆手道:“这事儿不能怪你,是我百密一疏,只是,胡其从真有这个本事?”不动声色地把咱们都糊弄了?”
廖崇德道:“也许有人给他出主意!”
颜有方道:“有人?什么人?”
廖崇德道:“据我安插在陶陶居的伙计告诉我,说近日有个新住进来的小伙子,与胡其从过从甚密!”
颜有方道:“小伙子?是什么人?”
廖崇德道:“这个还不大清楚,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颜有方点点头道:“嗯,一定要查清楚,和顺庄要有这样的人做他的后援,对我们大为不利!”
廖崇德道:“是!”
三日之后,代正将一张银票递给乔凤如。
代正道:“乔兄,这是你的茶钱!”
乔凤如接过看了看,笑道:“现在杭州的茶叶都到了代兄弟那儿,这一手玩儿的漂亮啊!我老乔可被你耍到爪哇国去了!”
代正道:“哪里!小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事出非常,不得不慎言守密,还请乔兄海涵!”
乔凤如笑道:“呵呵,这有什么,我老乔是佩服的你要死!对了,我老乔还要从和顺庄进茶叶呢!”
乔凤如说着又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两万两,一共是五万两,按现在和顺庄的价格,今天晚上就装货,可不可以?”
代正道:“当然!小弟早就给乔兄准备好了,乔兄帮了我的忙,价格上我会按和顺庄原来的价格给你!”
乔凤如道:“不用,那样就坏了规矩了,我老乔交你这么一个朋友,胜过万两白银,何况我还赚了利息呢!”
代正笑道:“如此多谢乔兄了,咱们现在就去验货!”
乔凤如道:“好!回来咱哥俩得好好喝他个不醉不归,代兄弟,我此次来杭州,真是不虚此行啊!”
胡府,胡其从看完账本,放在桌上。
刘全发道:“东家,今年的春茶和往年的陈茶一并售完,除去向钱庄借的十万两,还剩了七万多两!”
胡其从点点头道:“把银子交给钱庄,其他的把秋茶的定钱给了,还剩下多少?”
刘全发道:“还剩两万多两!”
胡其从道:“嗯,和顺庄每个伙计,发二十两银子!”
刘全发道:“东家……”
胡其从摆摆手道:“和顺庄危难之时,伙计们没有离开,足见情义。”
刘全发道:“东家,您的院子还没有赎出来,我看不如……”
胡其从道:“园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和顺庄能够保全,就是最值得欣喜的事,至于这个园子,要不要也没什么打紧!”
刘全发道:“是!”
胡其从道:“全发,你觉得……代正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刘全发想了想道:“若比之于岳琪先生,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胡其从捻须微笑。
瓦子巷,一个浑身褴褛的头陀从街上走过来,走向明月楼门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敲了敲门。
一个丫鬟打开门道:“大师,您找谁?”
头陀嘶哑着嗓子道:“请把这封信交给翠翘姑娘!”
头陀说完,转身就走。
丫鬟道:“诶!”
头陀已经走远了。
房间内,王翠翘正在擦琴,丫鬟走进来。
丫鬟道:“姑娘,外面有一个头陀,送了一封信来!”
王翠翘一惊道:“头陀?什么头陀?”
丫鬟道:“他披着发,我没看清楚!”
王翠翘道:“信呢?”
丫鬟把信交给王翠翘,王翠翘急忙把信撕开,只见信纸上写着“灵隐寺后山”,后面画了一个狼头。
王翠翘 “啊!”了一声,神情恍惚,信纸掉在了地上。
有诗为证:为伊举杯月下萦,
何时与君再相逢。
一信惹来千重浪,
竟让红颜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