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玉和白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边,胡宗远在总督府为赵宣礼设宴接风,院中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菜,杭州各官员纷纷围坐,赵宣礼坐了首位,胡宗远在一旁作陪。
胡宗远举起酒杯道:“朝廷派钦差大人巡视杭州,足见圣恩眷顾,宗远代杭州军民,先敬大人一杯!”
胡宗远举杯饮了。
赵宣礼笑,随即站起道:“宣礼资质鄙陋,难堪重任,今受皇恩,暂代钦差一职,心中不胜惶惑,东南乃我朝膏粱之地,物华天宝,文风鼎盛,还要倚赖各位同僚同心戮力,更造繁华!我在这里,先敬各位僚属一杯!”
众官员同时举杯站起道:“谢大人!”
众官员饮完落座。
杭州知府奉承地对赵希圣道:“赵大人,吃菜!”
赵希圣看了看桌上的菜,皱了皱眉头道:“都说杭州府物阜民丰,山珍海味无所不有,敢情就是些这个啊!”
知府面色尴尬,未过多久,赵宣礼推说身体劳累,众人知道昨晚钦差遇袭之事,也觉得宴席太过简陋,不便多留,都道请钦差大人早些歇息,于是,宴席不多久就散了。
赵宣礼回到馆驿,赵希圣抱怨道:“爹,这胡宗远摆的是什么宴席,他这是打发叫花子哪?”
赵宣礼道:“这些小事计较什么,留着他是要办大事的,让你不要多嘴,你看你在宴席上,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赵希圣道:“我就是气不过,他胡宗远太不把钦差大臣放在眼里了!爹,你知道吗,刚才在宴席上,杭州知府悄悄跟我说,胡宗远偏偏在您来之前,告知杭州府所有官员,谁要是行贿受贿,一律严惩不贷!你看看,他多狂啊!”
赵宣礼道:“这我早就料到了,我看重的,不是他的银子,而是他的战功,银子什么时候没有,这战功,可不是谁都能得来的!”
赵希圣道:“可是……”
赵宣礼道:“你别说了,只看蝇头之利,你能办什么大事?”
赵希圣嘴里嘟囔着,依然有些不忿,正在这时,管家赵德从门外进来,道:“老爷,门外来了一位颜有方,说要求见大人,这是他呈上的礼单。”
赵宣礼拿过礼单看了看,微微一笑,随即带着赵希圣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内,摆满了礼物,颜有方正站在厅内恭候,见赵宣礼和赵希圣进来,赶忙上前施礼,二人寒暄几句,颜有方提出请赵宣礼到颜府一叙,赵宣礼爽快答应。
颜府花园内,颜有方大排筵席,款待赵宣礼和赵希圣。
颜有方举起杯道:“前次多蒙赵大人关照,才使有方免受牢狱之灾,有方这里谢过!请!”
颜有方和赵宣礼碰了下杯,二人一饮而尽。
赵宣礼道:“颜公,你我之间,还要说这些客气话吗?”
颜有方道:“卢大人这次押解进京,未知前途如何?”
赵宣礼皱眉道:“这次胡宗远跟我耍了手腕,人赃并获,圣上大为震怒,我也不好曲意维护,念在同僚一场,我会好好照料他的家眷!”
颜有方道:“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卢大人家眷的事,大人放心,有方自有安排!”
赵宣礼点点头道:“此次广泰从扬州撤回来,我们的损失不小,不知道颜公下面如何安排?”
颜有方道:“这个大人不必担心,我明日即派人手去扬州走盐,虽然耽搁了些时日,但不至于损失过大!”
赵宣礼笑道:“如此就预祝咱们马到功成!”
二人碰杯饮酒,赵希圣见颜雨程没有露面,百无聊赖,不住地左顾右盼。
赵希圣忍不住凑到颜有方身前道:“颜公,那个……雨程怎么还没来!”
赵希圣说着,给赵宣礼使劲使眼色,赵宣礼无奈,对颜有方道:“颜公,有一件事我早想问你了,贵府小姐也到了待嫁之年了,不知有了婆家没有?”
颜有方有些诧异道:“有劳大人问起,夫人去世的早,有方这些年一直忙于生意,还不及为小女定下一门亲事,想来真是倍觉惭愧!”
赵宣礼道:“想是颜公眼光太高了,寻常人家的子弟入不了颜公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