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颜府内赵宣礼提亲遭拒绝
大江上遇刺客惊魂杭州城
海面上,舰船排列,士兵们一个个盔明甲亮,胡宗远和李直沿着海岸走来,后面跟着郑海岚、张啸、和李观山、徐海等人。
胡宗远道:“李公,这次多亏你申明大义,仗义援手,否则倭寇肆虐,扰我乡民,不知何日方休!”
李直笑道:“总督大人过奖了,适才跟总督大人一番谈话,得知总督大人有开放海禁之愿,真是跟我李某心有戚戚啊!”
胡宗远叹口气道:“倭寇之乱,源于禁海,若海禁不开,就算再打几个胜仗,终究是不能消除海患!”
李直点点头道:“大人,眼下辛五郎虽败,但并未伤及元气,逃到海上,他日必当卷土重来,不知大人之后作何打算?”
胡宗远看了看李直道:“此事正要和李兄商量,我朝兵力虽胜,但大部都是陆上之兵,加之让倭寇丧胆的戚家军又在福建沿海灭寇,一时不能暇顾,现在若想下海击敌,恐怕力有不及,再说倭寇占据岛屿,可退可进,若要一举消灭,必须有一只强大的海军,然后与李兄前后呼应,成包围之势,方可永除后患!”
李直道:“若想建造海军,必得大量造舰,恐非一时之功!”
胡宗远点点头,正待说时,只见代正和李观玉等人迎头走了过来,李观玉看到李直,欢呼一声,快步跑过来,拉住李直。
代正也走了过来,给胡宗远施礼道:“总督大人!”
胡宗远道:“免礼!代公子,别来无恙?”
代正道:“大人仁义爱民,一举除去两淮盐业之弊,使我等商民不再受贪官盘剥之苦,代正正要感谢!”
胡宗远拦住代正道:“诶!兴利除弊,是本官职所当为,何谢之有!”
这边,李直见女儿安然无恙,心中十分喜悦,慈爱地摸着李观玉的头道:“观玉,你受苦了!”
李观玉道:“不苦,对了,恭喜爹爹打了个打胜仗!”
徐海悄悄走到代正身边,道:“代兄弟,烦你日后见到翠翘,说我一切安好!”
代正点点头。
晚上,胡宗远设宴款待代正一行人,席间谈到代正和郑海岚设计除去卢炳义,都十分快慰。
宴后,李直回到自己的营帐,正自深思,见李观玉端着茶走了进来,李观玉把茶放在李直的案前。
李观玉道:“爹,喝茶!”
李直道:“嗯!”
李直想了想道:“观玉!”
李观玉道:“嗯?”
李直道:“你看,代公子这个人怎么样?”
李观玉一愣道:“什么怎么样?”
李直道:“是不是一个可以信得住的人?”
李观玉道:“爹怎么这么问,当初不是爹信任他,才让我去杭州的吗?”
李直道:“那时候,我还看不透这个人!只是冒险一试!”
李观玉想了想道:“他……女儿看他虽然智计百出,但待人却十分真诚,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李直点点头道:“嗯,既然你这么想,爹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若代公子返回杭州,你再随他回去!”
李观玉一惊,道:“爹!……是总督大人对您还不放心吗?”
李直摇摇头道:“不是,这是爹的主意!”
李观玉道:“为什么?”
李直道:“此次作战,辛五郎虽然败北,但精锐还在,将来势必还有一战,爹让你回杭州,是想让总督大人安心!”
李观玉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直道:“怎么,你不愿意回去吗?”
李观玉道:“不是……爹,女儿愿意回去!”
李直道:“观玉,爹知道这是委屈了你……”
李观玉道:“爹,不要说了,女儿知道您的苦心!”
李直点点头,叹道:“爹和净海帮这些兄弟,都是我大明子民,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在海上被人轻视,视为盗贼!”
李观玉道:“爹,喝茶吧!”
李直端起茶道:“我叫白喜带几个兄弟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海岸上,一片灯火璀璨,代正和郑海岚沿着海边走来。
郑海岚道:“倭患虽暂时缓解,但我看更大的祸患还在以后!辛五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代正点点头道:“官军缺少战船,倭寇一旦海遁,我军即无力追赶,依我看,若要消除海患,势必要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
郑海岚看了看代正,道:“代兄,你和总督大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代正道:“哦,总督大人有打造舰船之意吗?”
郑海岚道:“此事恐怕势在必行!”
郑海岚又道:“听说此次能说动净海帮与官军联合,都是代兄之功?”
代正笑了笑道:“这都是总督大人的谋划,我只是略进绵薄之劳,好在,此战顺利,我也算卸去了一副担子!”
郑海岚道:“哦?什么担子?”
代正微笑不语,郑海岚见状,也不便追问,二人谈至深夜,各自返回。
代正走进营房,见小刀正在里面忙活着铺床,代正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阵,小刀收拾完被子,转身见代正站在门口,道:“少爷!都收拾好了!”
代正道:“嗯,你快去休息吧!”
小刀道:“少爷!”
代正道:“什么?”
小刀道:“明天咱们回杭州,是不是李姐姐就不跟咱们回去了?”
代正道:“嗯,怎么了?”
小刀道:“没怎么,就是……有点舍不得!”
代正笑了笑道:“那你去跟她告个别吧!”
小刀道:“嗯!”
小刀抬脚往外走,忽见李直走了进来。
小刀道:“李……李帮主?”
代正转过身,拱拱手道:“李帮主,夤夜来访,不知有何事?”
李直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代正道:“哦?”
李直道:“我想让观玉明日跟你一起回杭州!”
代正道:“帮主,咱们有言在先!……”
李直道:“这我知道,但是倭患未平,来日必将再战,你和观玉的婚姻之约,依然有效!”
小刀在一旁,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代正惊道:“李帮主……”
李直摆摆手,止住代正道:“此事因你而起,战事未完,你不能置身事外!”
代正道:“可是!……”
代正还要辩驳,李直却道:“小女的性命,就交在你手上了,告辞!”
说着,李直不由分说,径直转身出了营帐,代正向前走了几步,见李直已出了营帐,只好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