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抓的差不多了,三人收拾了下枯掉的番薯叶子便坐在田埂上休息。期间景略说好久没有吃番薯叶炒肉丝还有番薯了,让夕拾挖几个看看可以吃了没有。
于是夕拾又去摘了些叶子做晚上的菜。叶子倒是很好解决,挑些没被虫子蛀的厉害的就是,挖番薯就有些难了,它种得有点深夕拾又没有拿锄头,总不能用手去挖,她只好对景略说几声后去附近的农附那里借小锄头。
本来是打算去找比较熟悉的李承泽,可是夕拾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只好找了间离番薯地近的人家敲门。
不晓得是不是缘分使然,夕拾随意敲开的一间农舍来开门的竟然是那天见到的农妇。
不同于那天的农装打扮,今天大娘换了身干净的蓝色印花便服,头发高高挽起除了在鬓角斜插了一朵小珠花外就没有别的花式。近五十的年纪,也许是因为劳作的多,脸色很红润。五官并没什么出奇,而合在一起却让人觉得看着很舒服,平凡的样貌放在人群中一眼就会被淹没。就这么一个农妇却还是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既干净又朴素。
明明没见几面,可不知道为什么,夕拾对这位热情的大娘很有好感。
“原来是夫人啊,你有什么事情么?”大娘带着笑意询问。
“大娘,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想从田里挖些东西可是我没带锄头所以想来你家借一把使唤,呆会马上还你。”夕拾略微行了个礼后说。
“原来是来借锄头的啊,你等等,我马上拿给你。正好我也要去地里砍几棵白菜,等下我们可以一起走。”大娘说完马上进屋去拿锄头去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她左手提了个菜篮子,篮子里面放了把菜刀,右手则拿了把小锄头。一切拿妥后大娘说:“夫人我们这就走吧?”
“哦,好。”夕拾应了声就和她一起往田里走去。
路上夕拾想伸手接过来帮忙拿,可是大娘说她是有孕人士还是让她来拿好,夕拾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她心里其实还想说的是:即使我是有孕人士也不等于我是伤残人士连拿把锄头都不行啊。
到了田里夕拾伸手去接大娘手里的锄头,嘴里说着:“谢谢你了,我挖完了就把锄头直接送到你家门口去。”结果大娘握着锄头的手没有松开。
大娘看着一个方向在出神好像没有听到夕拾的话,夕拾不得不再试探的叫了声:“大娘?”
景略听到声音回头过来:“夕拾你借到……”视线望向来人,话没有说完景略怔住了。似是不敢置信,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来到夕拾旁边。
夕拾狐疑的在他二人之间打量嘴里边应着城主爹:“是啊,借到了。爹,你和大娘认识么?”一个是城主一个是农妇认识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
景略还没来及答话,大娘很快回过神来抢着答话:“我们当然认识了,伯之表哥对吧?”
这话一出口不单夕拾被惊吓的不轻,连刚起身打算过来的颜回脚步也不由的顿了顿。
“薏表妹,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景略的应话更是验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魏晋那么小有什么理由会让一对亲戚多年不见呢?看来这里面会有故事啊。夕拾的八卦求知欲开始在心里发酵。
“爹。”颜回走到景略身边站定,探寻地看着景略。
“哦,小回这是你薏芿表姑姑,薏芿你还记得小回吧?你以前常抱他呢。”景略也回过神来,热络开始帮他们互相介绍。
“这是我儿子的媳妇叫夕拾,小拾快叫人啊。”景略示意他夫妻俩向薏芿表姑问好。
夕拾和颜回对看一眼,有默契地同喊了句:“薏姑姑好。”不过城主爹的亲戚怎么在田里都能碰到呢?
“你们真乖。”薏芿前一刻笑呵呵地说,后一刻有点苛责地道:“早前就听闻你娶了儿媳妇没成想就是她啊。我前两天看她在地里呕吐,还在想谁家人心眼这么坏让一个有身孕的人出来干活,原来这么德行有亏的事情是你在做啊。”她这是为夕拾抱不平,可是前提要夕拾有不平才行啊,现在夕拾的肚子里只有空气罢了,让她从哪儿变成一个小孩放肚里给她不平。
“什么?小拾你有身孕了,多久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景略震惊地连番问话。
就连颜回也用怀疑的目光看想夕拾: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孩子了?
夕拾欲哭无泪,这下误会大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就说嘛,谁家这么无德让有身子的人来干粗重的农活。”薏芿表姑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大娘、表姑求求你不要说了,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就是吐了一下,你怎么能一厢情愿地以为是有小孩了呢?如果让你到现代看看晕车的人,照你老人家的逻辑那可不分男女老少都是有了啊。
为了避免被面前这位表姑姑越说越邪乎,夕拾赶紧澄清:“爹,姑姑误会了,我没有怀孕。上次姑姑看到我在吐是因为我看那虫子实在是太恶心了忍不住想呕吐,并不是有孩子。”
“哦。”景略有些失落原来抱孙子的日子还没到呀,不过想起他刚才踩死的虫子他也有点想吐了。
“是这样吗?原来我误会了啊。对不住夫人,我乱说话。”薏芿表姑知道自己表错情,并没有很难为情的样子。
反而不拘小节的拍了拍夕拾的肩膀说道:“可是夫人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早说我就不会误会了。”
我没说么?是你一直不相信啊。夕拾在心里默默想。
“不说这些了,表妹你这些年还好么?怎么都不来找我?”景略转移了话题。
“我不好意思来见你啊,当初……”薏芿表姑省略了一段故事的讲述,叹了口气接着说:“总之当初是我不好对不住你。”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自责了。如今我们过的不是很好么。”在小辈面前两人并没有谈起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略微聊过几句,薏芿表姑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景略走在前面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诸多缅怀,颜回和夕拾则落在了他后面。
“表姑不是你们家亲戚们?怎么刚才你好像是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啊。”夕拾好奇的问。
“在魏晋往上三代查,基本都可以找到关系。你也说了是表姑,这就说明是远房的表姑,不认识有什么稀奇的。”颜回不以为然。
这就是地方小的好处,随便拐个弯都可以碰到熟人或者亲戚,若是不想碰面那就只能特意避开。
见夕拾没有继续说话,颜回忍不住说:“我希望你以后有了小孩的话,我是第一个知道的。”说完他大步朝景略走去。
夕拾傻眼,他这是在含蓄的告诉自己不要给他戴绿帽么?可是她也很无辜好不好?她是被怀孕了啊,又不是真的。这表姑真是害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