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这日夕拾弹的正是第一次来茹斋听到的曲子。
曲子名叫秋风词,是唐朝诗人李白写得一首闺怨诗。很短的一首曲子,全文也不过六十八字相较其它的古琴曲,这是比较浅显好弹的曲子了。
可是即使如此简单的曲子,那些什么挑抹复勾鱼摆尾,夕拾的动作总是做的不大利落。
这几****都把时间花在做手工上,真正练琴的时间大大减少,她虽爱琴可同样爱钱。
那日答应易简要做的风铃也早已做好交给了他,换得了四百文钱。自从辞了书肆的工作这可是夕拾头次领到真正属于她的银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更坚定了她要开个手工坊的决心。
不过在没有做些手工品攒好之前她还未曾和城主爹说起这事。
“夕拾你在想些什么?”朱颜不得不打断夕拾的发呆。这几日的夕拾明显没有前几日那般痴迷于古琴的样子,常常走神。这让朱颜很不高兴:难道你这么快厌倦古琴了么?她若是真这般糟蹋别人一番悉心教导的苦心,那么对这样的人,以后自己也没什么可内疚的了。
“对不起师傅,我走神了。”夕拾抱歉的对朱颜笑笑,打起精神来重新弹奏。
奈何脑子里有太多要想的事情总不能定下来静心弹琴。
“你过来看我弹一遍。”朱颜实在看不下去她瞎弹的样子。
夕拾听话的起身站在她身后,看着在琴弦上十指如飞的朱颜边弹边教弹这首曲子的要领。
“右手挑六弦,左手滑弦到九徽。左手不按琴弦,右手勾四弦……”朱颜实在细心逐字逐句的解释给夕拾听,一个指法一个指法的给她做示范,可惜夕拾不是一个一点就透的主啊。
“会了么?”朱颜望向夕拾询问。
“师傅我是榆木脑袋,太笨了。”在这音律方面自己确是无能的很,夕拾很认命的想。
“无妨,只要多练练就好,练熟了你就会了。你最近每日还有练么?”看着也不像是个随意糟蹋他人心血的姑娘啊,朱颜暗暗地在心里思考着夕拾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师傅,我有练啊,每日我都有练习呢。”夕拾小小的撒了个谎,也不全是谎话,她还是有练的,可是练的时间还不到一炷香罢了。
练了还弹的这般差,看来夕拾并没有练琴的天赋啊,自己是让武夫拿绣花针,姑娘拿大刀白耽误功夫。
“那就好,不要想太多了,我以前弹的比你还不好呢,如今不也弹的可以么?你莫要对自己没了信心。”虽然心底对夕拾的琴艺不看重,可说出来的话倒是暗藏着赞美。
“师傅我还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弹的不好,我以后会努力的。”夕拾是真的想学会古琴,只是比起古琴来她更想赚钱。
朱颜又和夕拾客套了一会就让夕拾下课回去了。
夕拾背着琴囊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打算今晚加个菜去朋来客栈买一盅老鸭煲回去给城主爹补补身子。
结果到了朋来客栈的时候正好看见易简从客栈里出来。
“我说夕拾啊我们是不是非常有缘分?你看我们俩不论走到那里好似都能碰到呢。”易简打趣地说。
“是啊是啊,我们之间有好大的‘猿粪’。一只猿猴踩着了另一只猿猴屙的便便,可不得叹一声:好大的猿粪。”夕拾翻个白眼给易简绕过他那堵人墙自顾进了客栈。
易简站在门口没有跟进去。他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他边走边看四周摆着的小摊,边等着夕拾出来主动一起和他同行回去。
漫步行到一个书画摊子前止步,摊子很简陋,都是些字画。所谓英雄惜英雄,有惺惺相惜之意。易简也是如此,第一才子对有才之人自是有一种欣赏。
他刚想伸手去拿一幅看中的画,没成想,一只素白的手快了一步拿到那幅画。
肤色莹白如玉且纤细,那是一只女子的手。
女子也发现了他想拿画的意图,回头向他看来。
刹那间两目相对,两人都升起一种强烈的熟稔感来,可是想遍所有人都没有和眼前这个人相关的消息。
“我们认识么?”他们在心底默默地问对方,可基于初次见面的矜持,他们把问号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
那时候他想:他见过最美的女子,见过最有风华的人,可是只有眼前的她能让自己记忆留下最深地刻痕。
她地容颜极美,可是再美比不上朱颜,朱颜地美从未让他觉得震撼和不妥。而眼前的她,即使只是一副平凡的容貌,他也觉得自己会震撼会被迷惑。她的容颜,他不稀奇。仿佛她就是理应如此,长得非天香国色,可是却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美。
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寻寻觅觅那么久,等的就是她一个人而已。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难以形容,却莫名的让人高兴。
那时候她想:她见过很多英俊地男子,可是从未见过这般英俊地男子。他不单容貌盛极,还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和风度。莫名的让人想亲近,这个人好似自己认识了他好久,等了好久。久得心口泛着一股酸意。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以后她会让他吃尽苦头。
那时候她同样不知道以后他会让自己伤心断肠,所幸他们都不知道以后,所以现在可以凭着感觉和对方相识。
“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易简第一次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
“公子,有礼了。”那女子赶忙回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