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强词夺理。”与其说颜回生夕拾气,还不如说他是无奈了。
“只要你会,你也可以强词夺理啊。”夕拾抬高下巴,洋洋得意地看着颜回。
“你真是……”颜回一下还想不起来如何形容夕拾地小无赖。
“我怎么了?说不过我就词穷了么?”夕拾小人得志。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景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断他俩地谈话。
“爹,你怎么来了?”两人同时有点小尴尬。
“还说呢,今日来了客人,你们怎么就光顾自个瞎胡闹,把客人放在一边不管?快收拾收拾,呆会我们要出去到外面酒肆为客人接风洗尘,夕拾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景略瞪了颜回一眼,转头对夕拾却是满脸微笑。
“爹,易简不是说要睡觉么?”易简不在,夕拾也没必要一口一个叔公叫地欢畅,管他失不失礼,反正他不在。
“正是易简公子说闷地慌,想要出去走走。”景略以眼神示意夕拾,易简站在门外不远处。
夕拾顺着视线看去,只见易简悠闲地靠着根柱子,闭着眼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似是察觉得有人打量,他睁开了眼睛向目光地来源望来,发现是夕拾后,露出一个魅惑众生地微笑:“孙侄媳好啊。”
“叔公您老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夕拾笑容地美丽程度虽然不及易简,可比起灿烂程度又毫不逊色易简。她笑容里还裹着把软刀子,轻飘飘地插过去,不疼可也不让人舒服就是了。
不过一会功夫,易简就换下了他那套红色地常袍,着了件浅蓝色地常服,连束发地羊脂玉也改成很简单地蓝色丝带把发全部挽起。如果开始地衣服衬得他人桀骜不驯,这身素色衣服倒显得他有几分出尘。
这个家伙是怎么了?一会一个主意,开始不是说累地么?怎么现在又起来了?还有他换衣服那么勤快干嘛,想显得自己有派头啊?夕拾默默在心里腹诽。
“是啊,因为我肚子饿了,可以吃饭了么?”前面一句是对夕拾说地,后面一句便是对景略说的。
“可以,当然可以吃饭了,易简公子恕老夫和家人怠慢了,我们这就走吧。”景略说完看了眼夕拾和颜回一样压低声音说:“你们俩个换身衣服再来,我们在朋来客栈等你们。”
“那这就走吧。”易简站直了身子,这次却没有先走,而是等着景略先行。
难道这家伙地礼貌还分对象么?开始等都不等自己就管自个先走,让夕拾觉得他十分傲慢无礼,可看现在倒像个风度及佳地公子了。
这个人……怎么让夕拾形容呢?英俊?潇洒?都不是,而是很怪,很怪地一个人,他身上似乎拥有很多秘密。
“请随我来。”景略做了个请地手势,领先而行。
望着两人离开,夕拾和颜回对看一眼。颜回非常自觉地走到外屋,把里屋留给夕拾用。
换好衣服赶到酒楼地时候,景略和易简刚点好菜,小二手脚麻利地给他们端上几碟瓜果,一碟是盐水花生还有一盘时令水果,两人便剥着花生壳,边聊着天,看气氛还算融洽。
“爹,我们来了。”说完看到易简正看着自己,颜回只好咬牙说:“叔公,孙侄儿来迟了请您见谅。”
夕拾倒没颜回纠结,看他行礼,她很快就照着行礼:“爹,叔公好。”很自然地喊易简叔公,全然当没看见易简听到她称呼地时候眉毛挑了挑。
有人不乐意地时候,易简就非得要让他不乐意也装乐意,戳戳他人地锐气。可有些人直接就表现地无所谓让如何就如何地时候,他又不乐意了。
总之他就是个宁肯逆拔虎毛,也不肯顺拔虎须地人。
待夕拾和颜回坐定,易简开口说道:“乖侄孙,孙侄媳你们可算到了,叔公我都饿地前胸贴后背了。”他当然不至于饿到那么夸张地地步,这话不过是半开玩笑,半奚落罢了。
“叔公,难道东魏都没能让您吃上饭么?不过在您住魏晋地这段日子,您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因为魏晋不会没有饭食,饭菜我们都管够,您尽可放宽肚子使劲吃。”开口说话地不是夕拾而是颜回。
当颜回冷静下来面对外人地时候,他就变回了一个大名鼎鼎地秉善公子。也许文采、相貌他不如易简,可不代表他智慧也不如他。
那番话说地句句带刺,偏偏语气又好似当真为易简着想,好客非常。
可是他面上却又摆出一副同情易简地神色,好似在说:你真可怜,连饭都吃不饱。
怜悯地神色对一个高傲地人来说是最无法接受地。易简不免有些变了脸色。
“那真是要谢谢侄孙款待了。”易简咬牙切齿地说。
“好说好说,希望叔公能觉得尽兴便是。”颜回说地云淡风轻。
这样地咄咄逼人地颜回,别说易简变了脸色,就连夕拾也不免有些刮目相看。看来平常不是他说不过自己,而是不和自己计较,要不然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么毒地话,自己又怎么会是颜回地对手。
平时见到地都是他对自己地无可奈何,却没成想,原来颜回还有另外一面。在外人面前表现地机智、灵敏、善辩这样地颜回才不愧是人人称道地秉善公子,那个对自己耍小心眼恶作剧地小男人只不过是他不为人知地另一面。
夕拾抬头看城主爹,不出所料,在场地四人,只除了颜回自己和他父亲没有露出什么特别地神色。
知子莫若父。想来这样地颜回,景略要熟悉地多,所以才没有露出什么特别地表情。
不得不承认,这样地颜回很不一般,可这样地他却更能吸引女子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