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地道中钻出时,一阵茶香就飘来了。追随上面的亮光,我攀了上去。脚下踩着的是榻榻米,肉垫儿略微刺痛。这席面的草香到让我褪去些拘谨,拱起后腰,脑袋垂下,伸出爪子伸展一下。
别说,这还是磨爪子的好地方。
推拉门被打开,一个梳着麻花辫的瘦弱女孩儿被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男子拉扯着,“花姑娘,和我们大佬喝茶是你的荣幸。嘿嘿嘿嘿,再反抗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女孩儿用穿着破旧布鞋的脚朝这人腿上踢过去,闭着眼睛用胳膊乱打试图挣开束缚。但她纤细的胳膊都能被这人的手一把握住,又哪里来的力气逃离。
“喵!”我想着去救这个女孩儿,跳在这人脚上用力咬了下去。
猥琐男子吃痛放开了怀里的人,“八嘎,你这死猫!”他一手掐着猫的脖子,另一手抓着猫的四肢,然后扔向地面。
平时我的平衡能力很高的,从很高的地方跌下去都可以瞬间在空中做好下落的姿势。只是今天被这么故意伤害,猛地掉到地面,还是背着地的。好痛,爬起来时,胳膊也痛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浩三君,你下去吧!”另一边的门被拉开,一个有烟嗓音的男子抱起了猫,坐在桌子旁的垫子上。
这人说话嗓子像卡住一口痰,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他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黄色的珠子,我忍不住探爪子去摸。他却没有理会我。
浩三鞠了个躬,将女孩儿推了进来后,关上门出去。
“哎,小红姑娘,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哈。”男子挑了下眉毛。“过来,跟我一起喝茶吧!嗯?”
女孩儿见这人没有刚才那人的粗暴,显得还有些斯文,稍放下了心,但也不敢上前,只是停在原地,眼神瞟着门口。
男子盘着腿,右手撑在腿上,左胳膊搭在茶几上,“你害怕我吗?”他脸上没了笑容,盯着女孩儿。
女孩儿的手攥着衣角,没有答话。
“不用害怕!”他故意挤了挤眼,又伸出手,笑着说“过来”。
也许女孩儿放下了戒心,可猫的直觉让我跳了下去。这个人的危险不亚于刚才凶狠的浩三。我当初学习捕捉老鼠的时候,被教导在伺机跳出去之前,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杀气。只有这眼才能蒙蔽那些弱者的眼睛。
刚才,我在这人身上察觉到了他那客气的背后隐藏的绝对是阴谋。
也是奇怪,什么时候这里异族人多了起来?
临走之前,我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副字画,上面署名是山木一郎。墨迹还未干,这应该就是这个男子的名字。
回到温暖的家里,已经准备好的鱼肉安慰了我受冻的心。
董青叶看着猫,心情好了很多。她放下手中的报纸,“也就是你这个大傻猫最安心了。报纸上说那北方的战事儿也已经挑起来了,这里又能安全多长时间?”
一边吃鱼挑着吃,我一边听着她说。还是我的消息最灵通,异族已经安插了人在这个城市,就是那个茶馆的人。只可惜我是只猫,不能把这消息说出来让人们早做防备。
夜半,整个别墅的人都熄灭了各自的灯,准备入睡。
“鬼啊!”一个仆人尖叫声音惊醒了每一个人。
人们都下楼查看,为首的就是管家钟尚文,他责问,“不睡觉你瞎喊什么!”
“我看到了红儿,她回来了!她化成厉鬼回来索命来了!”仆人坐在地上。
一下来董青叶就听到了这种可怕的话,连忙追问“什么小红,为何是回来索命?”
钟尚文一把拉起仆人,还用手绢挡住了她的嘴,“太太,我看她是疯了,现在只会讲些胡话。”
“只要我还是这个家的太太,我发问的时候,就没有你这个管家插嘴的机会,懂吗?”她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有些心虚,毕竟订婚仪式打断了,自己现在住在这里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正要上前询问,仆人却昏过去了。
只能等第二天了,她遣散了众人。
没睡多长时间,她头有些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干。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她做到餐桌的首座,却发现钟尚文没有把今天的报纸放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站在旁边的人。
钟尚文拿出手上的报纸,“我怕您看过后生气。”
董青叶伸出手拿过,首版的图片却是她订婚时的照片,那上面写的是“贾家新娘入住第一晚,昔日女仆红儿化为厉鬼报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将报纸放下,也没有再看了,她用头发丝都能想到这上面说的都是些造谣生事儿的话。
“所以我才没有让您看这报纸。”钟尚文将报纸拿开,舀了小碗粥递给董青叶。
她没有接,“我那还有什么胃口吃饭。究竟是谁透露出去这件事情的!”
钟尚文再一次将碗递过去,“太太,您放心,我会查的。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是喝点儿吧!”
在一旁喝牛奶的我想起了那个地道。或许是有人装神弄鬼,故意吓唬那女仆然后躲进了地道里,造成了消失的假象。
该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扒拉着她的裤腿,示意她和我来。
董青叶看了看粘着自己的猫,给它挠了挠后,觉得睡意来了。
见此,钟尚文贴心的拿开猫,“您昨晚没休息好吧!今天的粥里我专门加了牛奶,有助于睡眠。”
没多想,她用手掩着打了个哈切,“我是该好好休息了!这些天总是困乏,多少觉也不够的。”
待人走后,钟尚文抓着猫走入了地道。
来到茶馆,他将猫拿出来,“大人,这只猫最近总想拉着董青叶往地道那边跑,还好那女人只以为这是猫在找他玩。”
三木一郎泯了口茶水,“这是儿不怪你,你做的很好了!对了,那个叫佐藤凉的家伙,你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钟尚文低下了头,“属下无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猜可能是国内和咱们家族敌对的人吧!”
三木一郎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派来一个故意泄露身份的人。”
他摸了摸猫的下巴,“小猫,你如果听不懂我的话就把爪子举起来好不好!”
我举起了爪子,“不好,上当了!”
“这猫,这猫可以能听懂人话了?前几年还不是没到这个阶段吗?”钟尚文看向三木一郎,这个人终于还是做了那个实验。
我却有些不解,什么前几天。我好像还出生不满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