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难挨的一节课就是第四节,大家这会都是又困又饿,结果还赶上了物理课,施宣最头疼的就着这个五十多岁的蒲老头,什么年代了,还报着他那套观念来教育学生,他的每节课,一般只干三件事:训学生,夸自己,讲废话!
今天一上课又开始了,问过好了,还没等大家打开书本就开始了:
“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学生的样子,一个个坐没坐相,特别是后面那几个……”指着最后一排的陈继祥:“说你呢,你去把你家的床搬来好了!”
“老蒲,教室已经满了,我家的床都是两米二宽的,要不你让几个同学把课桌搬到走廊,给我腾点位置?”
陈继祥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十五岁,一米七六的个子,学习一般,但体育很好,特别是田径,篮球打的特别好,人很爽直,最是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老蒲遇到他算是遇到克星了!
老蒲听他这样说,气的没胡子也冒烟,可是陈继祥外公是市里刚刚离休的书记,外公虽然离休,但舅舅可是市政府的秘书长,这个老蒲就是那种极势力的人,习惯了他们那个年代的作风,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哪位神,让自己的晚年不得安生。
所以老蒲一向对陈继祥无计可施,可是不知道是年龄大记性不好还是怎么了,每次他还就爱找陈继祥的事,结果每次都被陈继祥奚落。
训学生不成,就开始夸自己,
“我们那个时代的学生,对知识不知道多渴望,大家都互相攀比,每次看谁的成绩好,我那会……”
“是你们那里最聪明的学生,你的成绩每次都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你,要不是因为你没赶上好的时代,什么清华,北大你都随便上……”后面的陈继祥,人靠椅子背上,脚搭在课桌上,打断老蒲的话,把他后面的台词都抢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对于陈继祥这样的行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只有一个人觉得好奇,那就是刚来的迟静,她没有见过这样上课的老师,也更没有见过上课可以这样跟老师说话的学生,这会,她回过头,几乎转过身去看陈继祥,流露出一种愉悦的神情。
陈继祥,突然收回脚,站起来,对着老蒲:
“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动不动你们那个年代,你们那个年代,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如果我们现在还跟你们那会一样,那时代不是没有发展了吗?那你们那一辈人这几十年都干什么呢?忙活几十年,我们还过着和你们一样的生活。”
迟静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了,安静的教师顿时都把眼光投向迟静,陈继祥也发现迟静看他的眼神,有点不知所措的,迟静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回过头。
陈继祥又说道:“你能不能讲些与你无关,跟书本有关的东西?”
老蒲气的,翻开来书本,可是张嘴还是与课程无关,将起那些废话,比如他家邻居的孩子才十四岁,就早恋,结果怎么样怎么样;谁家里装修的阔绰的不得了,谁家又穷的揭不开锅,同学们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闭上眼睛,突然听见一个文弱的声音:
“老师,如果课程表没有出错,这节课应该是物理课,不是百家杂谈!”
大家朝声音发源地找去,原来是迟静,说完迟静默默地坐下,教室里几乎安静了十秒钟,突然爆出全体学生的狂笑声,施宣回头看看这个迟静,在她回头的时候,施宣突然发现陈继祥看迟静的神情很特别。
老蒲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女学生,也不知道哪路神仙,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叫什么?站起来,你家是干什么的?”老蒲这半天的怒气,以为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可还是不忘先问问来路,迟静听他这样问,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马市长的外甥女,马市长送她来的时候,专门关照了,要老师们严加管教,您可以随便教训的!”原来是陈继祥在说话,他也不知道迟静什么来历,他怕迟静这样顶撞他,老蒲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老蒲一听,本来要发作的脸,马上变了:
“怪不得呢,看看人家市长家族对下一代的教育,就只是对学习感兴趣,好,我们上课,上课!别的废话也不用讲,我这个人教学几十年了,上课最不爱讲与课程无关的事。还有一点,我也最不喜欢拖堂,下课的时候,如果我忘了,同学们可以提醒我。”
施宣和林佳妮无奈的都想去撞墙!
下课时间到了,可老蒲毫无暂停的意思,这时有人喊了一句:“老师,已经下课了……”
话音没落,老蒲就发飙:“老师讲课,谁让你们插嘴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终于下课了,同学们撒了欢往外跑,陈继祥好像还没睡醒,其他的同学都走了,就剩下迟静,她慢慢收拾好书包,回头看看陈继祥,陈继祥这时醒来,揉揉眼睛,看见教室里除了自己就剩下刚才那个女生,
“刚才你为什么要说我是马市长的外甥女?”迟静看着他,轻轻的问,
“那个老蒲很势力,你刚才那样顶撞他,他会训你的,这样说他就不敢了。”陈继祥也把自己桌面饿东西往抽屉里收,也没抬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样问,陈继祥愣了一下,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任何敢跟他顶撞的人,我都不希望被他训!”说完,挎起书包,走出教室,头也不回。
迟静看着陈继祥的背影,微微笑笑,也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