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拓率领众船工,稳住海船,缓缓避开战局的范围,以免殃及池鱼。
随即乌拓又急忙冲到徐飞身边护住,慌道:“徐领主有没有事?此处危险,还是暂避入舱吧!”
徐飞摇摇头,指着与紫蚌大战的海蛇兵,问道:“难道那些就是东海龙宫的水族兵?”
乌拓点头道:“徐领主好眼力,正是东海龙宫的海蛇兵。”
徐飞瞧着那紫蚌苦苦挣扎的形势,微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只紫蚌恐怕已近真君境界,一身修为大是不易,同为水族,却被这些海蛇兵欺压到走投无路,真是悲哀。”
乌拓更是大感惊讶,想不到这位徐领主一介凡人,居然还有眼力瞧出紫蚌的修为境界,不禁心中更是敬佩,也是感叹道:“徐领主有所不知,那些海蛇兵都是东海龙宫的属下,自小便被操练得勇猛无比,要是结阵起来,数百丹武就能硬拼真君之境的人物,不可小窥啊!”
两人交谈之间,那边的战局又起变化。
三百海蛇兵见久攻不下,都是恼怒非常,齐声暴喝,联手一起,众兵的手中钢叉丹火腾腾,绞起如山巨浪,仿佛排山倒海一样的倾压下去,竟是要以群攻之力,强硬压制紫蚌的突围。
紫蚌本来是能够力敌,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就气势一滞,居然就抵御不了如山巨浪。
轰……
紫蚌被打得随浪而飞,身上的蚌壳都是喀嚓震响,居然就裂出一丝丝细小缝隙。
蚌壳中的淡银色黏液都被震出,仿佛雨丝一样,漫空晶莹透亮。
三百海蛇兵蓄力暴怒一击,威势极大,海船这边也是波浪翻滚,船身剧震。乌拓大惊失色,慌忙又赶过去掌舵稳住船势。
紫蚌似乎受到创伤,在浪中挣扎起伏,三百海蛇兵又迅速结阵踏浪,再次围攻。
徐飞远远瞧着紫蚌的凄惨处境,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反而有些同心关联的感伤。似乎他与紫蚌之间,好像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联系,虽然相隔很远,但却关心紫蚌的安危。
徐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仿佛莫名其妙的就袭上心头。
正在这时,只见紫蚌的蚌壳大开,沉闷声音传出:“我便是自毁其身,也不受你等的摆布!”
话音落,紫蚌骤然就形体一缩,仿佛一个蛋壳破碎重组一样,本来六丈宽的大蚌身,眨眼间就缩小了无数倍,竟变成巴掌大的一块小蚌壳。
这一下变生肘肋,三百海蛇兵都是没料到紫蚌还有这一招。
霎那之间,缩为巴掌大的紫蚌,攸忽化为一道紫影,迅疾破浪,仿佛一条飞鱼,急速向徐飞这边窜来。
三百海蛇兵又惊又怒,那个海蛇头领更是厉喝:“想逃?追!”
轰隆……
大浪翻腾,三百海蛇兵涌起浪花,如同奔潮一样,气势汹汹的追杀过来。
只见那只紫蚌诡秘多变,穿梭于海蛇兵的围击之中,只不过片刻已经窜到徐飞的船下,眨眼间就仿佛钻入船底一样,变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浪花涟漪。
三百海蛇兵急速冲来,脚下奔涌的浪花撞在海船上,轰轰乱响,险些将海船掀翻。
乌拓不知发生什么况状,惊急交加,慌乱大喊:“请勿动手!请勿动手!”
海蛇兵那名头领,昂然踏浪在船前,阴沉着脸瞧了瞧海船下,只见风浪平静,那只紫蚌已经逃离得不见踪影。它不由得又气又惊,抬头森然瞧着挺立船前的徐飞,厉喝道:“呔,你这凡人小子,有没有见到那紫蚌孽贼的踪迹?”
徐飞身形如松,峭立船头,望着那海蛇兵头领,眉头微皱。
这些海蛇兵,向来都是横行海上,嚣张霸道,从未有人敢轻视。如今想不到一个小小凡人,居然敢视它们如无物,那海蛇兵头领本来已是恼怒,如今更是暴怒,大喝一声,手中钢叉当头就往徐飞劈下。
那边乌拓等人,已是惊得魂飞魄散,奈何相隔过远,已是来不及援救。
一介凡人,怎可能当得了龙宫强兵一击?
“完了……”
乌拓一声悲嚎,不忍见徐飞血肉纷飞的惨相,将眼一闭,暗恨自己回去如何向柳五总管交待。
嗤!
电光火石之间,徐飞五指戟张,体内丹火喷涌,瞬间就化为五道金芒,如剑气一样纵横迸射。
五道丹火金芒之上,不仅暗含大元素神术的吸力,还有星殒之光的威力。
锵!
一声刺耳厉鸣,海蛇兵头领手中的钢叉,居然就被五道金芒托住。而它在不由自主之间,猛然觉得手心中一凉,蓄集的体内丹火元气,仿佛裂开一道口子,骤然便泄了一丝出去。
这一下,惊得海蛇兵头领脸色剧变,手中钢叉不由得一软。
哐铛!
那只钢叉居然就脱手坠下,砸在海蛇兵头领的脚面上。
徐飞五指一收,金芒瞬间消隐,随即便负手身后,冷然瞧着一众海蛇兵,身形如岳峙渊渟。
海风吹拂,浪花缀动,海船周围立即一片沉静。
乌拓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飞,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目瞪口呆。
另六名船工也是面面相觑,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怎么可能硬扛龙宫强兵的悍然一击?
不仅是乌拓这些船工,就连那边的三百海蛇兵,也是齐齐震惊,久久无声,仿佛死寂一样。
那个海蛇兵头领面如死灰的盯着徐飞,一向傲慢嚣张的它,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居然被一个凡人挡住了一击,还被一个凡人打落了手上兵器,完全令它不能接受,一时间竟是呆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难道徐领主身上有绝世宝物护身?”
乌拓的心中惊呼,顿时又羡又佩的瞧着徐飞。
这个世界除法器法宝之外,还有一种绝世宝物,称为“大乘灵宝”,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珍。相传大乘灵宝已经通灵,不仅变化多端,而且能够自动护主,威力绝伦。
就算是东胜神洲大乾王朝,也只是传说仅有数件大乘灵宝镇国,只能是乾皇掌握,或者三位当朝皇子才能有幸拥有。大乘灵宝乃是国之重器,就算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一生中也恐怕难得一见。
场面上沉寂片刻,三百海蛇兵再才回过神来,震惊之后便是无尽狂怒,纷纷大喝。
“校尉!屠尽此船,切勿放了这小子活路!”
“好大胆!竟敢阻扰龙宫缉拿逃犯,杀杀杀……”
“龙宫出巡,妄者皆杀!”
三百海蛇兵群情激愤,脚下大浪翻腾,身上铠甲振响,无数丹火喷溅而出,气势凌厉如山。
那名被称作“校尉”的海蛇兵头领,抬手握拳一举,顿时身后一片沉静。
无人再敢喧哗!
军令之下,万众一心,果然不愧是龙宫精兵。
海蛇校尉森然凝视着徐飞,缓缓道:“你究竟是何人?如果不说出理由,今日你擅自阻扰我龙宫出巡,已是大罪!若有一句虚言,就教你这一船众人,与你陪葬!”
它此刻恢复平静,更显得杀机如潮,眼中凶焰仿佛刀剑一样,凌厉刺在徐飞身上。
那边乌拓大惊失色的狂奔过来,大呼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诸位龙宫将军,此船乃是蓬莱海市商船,我等都是蓬莱海市的部属,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
这艘海船上的青帆上,本来是有蓬莱海市的徽记,但由于刚才大乱,青帆也一片凌乱,遮住了徽记,所以一众海蛇兵都没有瞧见。如今乌拓抢出解释,海蛇校尉抬眼一看,再才寻到蓬莱海市的徽记,瞧得清楚,不由得心中踌躇。
蓬莱海市与东海龙宫一向交好,而东海龙宫更是蓬莱海市的幕后后台之一。
这些海蛇兵都是知道根底,平日里出巡,有时还会维护蓬莱海市的商船航行,免遭海怪攻击。此刻听到乌拓的解释,海蛇校尉和三百海蛇兵,都是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下手。
剑拔弩张的杀气,顿时消弥。
乌拓再才大松一口气,正要上前再好言劝解一番。
骤然,不远的海面上又是一阵巨震,浪涌翻天!
但见一道水幕自海中升腾而起,仿佛凌空挂起一道瀑布,银珠倾泄,灿烂耀目。
水幕之中,一个娇娆的身影闪现出来,娇咤道:“便是蓬莱商船又如何!也胆敢来阻我龙宫出巡?”
徐飞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水色宫衫,风姿绰约的女子,从水幕中缓缓升起。她背后水雾如烟霞淡缈,如波如影,炫丽婀娜。这女子看来约莫二十年华,柳腰盈盈,身材高挑,体态凹凸有致,一派绝代佳人的风姿,令人迷醉。
但她脸容之上,却覆着一层褐色如泥的水锈,仿佛久在海中浸染一样,将她面目遮掩。乍眼一看,极是丑陋无比。这丑女生得一副好身材,却偏偏相貌难看,极不协调。
丑女子现身出来,脚下踏浪,宫衫如飞飘然,不一会便凌波而来。
“拜见主人!”
海蛇校尉及三百海蛇兵,都是轰然拜倒在地,恭敬的向那个女子至礼。
龙宫女子飘然而至,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道:“龙宫上下,皆知我灵盈儿座下,有五支亲军。你等海蛇兵虽是位列第五,但我向来是一视同仁,视你等如手足!今日遣你等缉拿逃犯,不想却是这么个局面,实在令我无言。”
她此话一出,海蛇校尉和三百海蛇兵,都是羞愧欲死。
海蛇校尉伏地喝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要劳烦主人大驾出来,实在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三百海蛇兵齐声吼道:“请主人责罚!”
灵盈儿只是淡淡的又再说道:“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明日我要亲赴南海,要办一件大事。你等仍是随我出巡,将功补过,不要堕了我座下亲军的威风!”
海蛇校尉脸上一片潮红,悲愤化为悍勇,厉喝道:“不敢有负主人重托!誓死追随主人!万死不辞!”
三百海蛇兵瞬间都是群情激荡,齐声大吼:“誓死追随!万死不辞!”
激昂之声,响彻十里,海面上风声呼啸,大浪潮起,如有雷霆万钧!
气势军威,竟至如斯!
徐飞看着这位龙宫女子灵盈儿,心中又惊又佩。
三言两语,就能将属下军威调动,显出极强的统帅力,实在令人佩服。
徐飞自己曾经也是“众神殿”德鲁伊英雄的统师,也曾号令群英踏上巅峰,成就王者,自然是能理解灵盈儿显现出的气魄手腕。但与他自己不同的是,这位灵盈儿,是女子领军,更显得与众不凡,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