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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售丹

随后的几天,展鸿每天白天都在山谷中练习虎跃拳,晚上则在自己房中彻夜打坐修炼并且补充真气,不过这些日子的修炼却不像之前自己炼药时效果那么明显,目前看来,还是炼药时修炼的效果最好,但展鸿却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他已经没有药可炼了。

拿普通的地元丹来说,炼制所用的四种药材的,总价格至少要一千五百两,而展鸿与他母亲方怡度日十分拮据,目前家中所剩银两不过百余两而已,而这百余两,还够母子二人维持目前这种拮据的生活至少两年,展鸿若是想弄些钱来买药材,基本上算是痴人说梦了,而且他又没有什么人脉,借钱都不知道该向谁开口。

展府中只有一个人会借钱给展鸿,那就是他的堂妹展秀,但展秀一个小丫头,能有几十甚至几百两的私房钱已经是烧高香了,想要有上千两却是根本不可能,这下让展鸿每日在房中愁的直想撞墙,有炼药的本事,却买不起炼药所需的药材,普天下的炼药师,也只有他一人如此悲惨了。

想来想去,展鸿想到了自己剩下的那两颗地元丹上,下品地元丹的价格至少也得五六千两,而中品比下品强太多,则必然超过两万两,上品就更不用说了,两颗丹药,若是出手的话,相信至少也能卖到近十万两才是,只要自己能将这两颗丹药出手,那换回的银两足够他买更多的药材,炼了再卖,以药养炼,自己不仅可以不断的炼药修炼,也可以积攒下大量的财富。

只是宣州太小,一些商会勉强还能有些下品和中品低阶丹药出售,但上品地元丹,在这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若是自己在宣州出手,恐怕极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自己尚且羽翼未丰,若是这个时候暴露,恐怕会立刻沦为被大家族甚至王权控制的傀儡,这个险,展鸿绝不敢冒。

思前想后,在宣州附近,只有临城最适合了,临城乃是楚朝北部最大的城池,人口数十万,而且还是整个楚北的咽喉,比宣州大了数倍,更有很多大家族与门派在临城盘踞,修炼的氛围也较宣州强了不知多少,若是能在临城将两颗地元丹出手,那么自己便可以直接在临城采购所需的各种药材带回来。

临城距宣州近四百里地,一路马道畅通,快马半日便可抵达,如果速度快的话,朝出门,晚上便可回来,一切都计划好了之后,展鸿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告诉母亲自己想要出门散心,母亲方怡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在她看来,展鸿应该还在为韩嫣儿的事情伤心。

展鸿托展秀为自己偷偷牵来一匹快马,次日天没亮便带上干粮与水匆忙出城,一路马不停蹄,还未到正午,便已经到了临城的北城门外。

在展鸿的记忆中,幼年时他曾经跟随父母来过临城数次,但现在的临城,比十多年前更大、更繁华,城墙都扩建了好几次,城中虽然人头攒动、交通繁忙,但是很轻松便可以抵达商会群聚的城南,这里是临城的商业中心,各种商会都选择建在这里,而且商会的种类也多不胜数,诸如布匹、粮食、饰品、瓷器等等,而专售与修炼相关物品的商会也在此,有名气的商会一共有三家,其中以昌兴商会最为有名。

昌兴商会据说三百多年前便在京都成立,经过漫长的发展,整个楚朝,但凡是人口超过三十万的城池都会有昌兴商会的分会,昌兴多年来只做与修炼有关的生意,例如丹药、武器、防具、武技功法,还有各种原材料。

四处观察一番之后,展鸿并没有马上前往商会,而是到入夜之后,才穿上自己带来的长袍、脸上遮了一块自制的口罩迈步进了昌兴会所。

一进昌兴的大门,便发现内部分出了两条不同的通道,询问一番后才知道,左侧通往门市,门市里出售各种物品,而右侧,则是专门负责收兑的区域,主要便是收购各类物品、兑换银票或者现银。

展鸿当即便进了右侧通道,刚走出那通道,便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那男子看了展鸿一眼,问道:“这位公子,此处乃昌兴内部收兑场所,若是买东西,请回门市,若是想参加竞购,请到外厅报名。”

展鸿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说道:“这位大哥误会了,我是想来替家师卖些丹药给贵商会。”

那中年男子一愣,随即急忙追问道:“敢问令师是炼药师?”

“没错。”展鸿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来临城,便是受了家师之命,卖出一些丹药,顺便再为家师购买一些炼制丹药的药材。”

“公子稍等,我这便去叫我们昌兴的大掌柜。”炼药师在大陆上总是一个让人十分尊重的职业,那男子听说展鸿是为师父来卖药的,自然也知道这可能是一笔大买卖,毕竟最次的丹药都要数千两一颗。

很快,那男子便带来了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老者约莫七十岁左右的年纪,面貌健硕,穿着一身长衫,见到展鸿微微行礼之后,便道:“老夫是昌兴商会在临城的大掌柜,公子可以称呼我莫掌柜,听闻李卓说公子有些丹药想卖给昌兴?”

展鸿微微点头,礼貌的说道:“莫掌柜,家师确实有三颗丹药命我卖掉换些银两。”

莫掌柜又问道:“请问是何种丹药?”

展鸿道:“两颗上品地元丹。”

“噢?”莫掌柜表情一惊,随即连忙道:“公子请随我来。”

莫掌柜将展鸿带进了一个房间之内,又命刚才那名叫李卓的中年人看守房门,请展鸿坐下之后,便道:“公子可否将丹药给老夫一看?”

展鸿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将两颗颗丹药倒了出来,摆放在桌面之上,莫掌柜一眼看去,随即默然半晌,才说道:“上品丹药可遇不可求,虽说只是一阶地元丹,可若想炼出上品,至少需要二品以上并且有丰富经验及天分的炼药师才可以炼制出来,敢问令师尊姓大名?”

展鸿致歉一声,说道:“莫掌柜,家师为人一向低调,这次命我来临城,也是不想过多与外界接触,所以还请原谅。”

莫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这两颗丹药,一看便知道是上品中的上品,雾衣均匀,灵气充沛,虽未达到神品级别,但也绝对是上等的好药。”说罢,莫掌柜又道:“昌兴做生意最讲究诚信,公子大可放心,想卖出这两颗丹药,我提供两种途径来给公子选择。”

“请问是哪两种?”

莫掌柜道:“第一种,由公子或者我来开出一个公道价,商议后若两方觉得合适,咱们当即便可成交;第二种,公子可将丹药交与昌兴代售,每月底昌兴都会组织一次竞购,届时众买家齐聚竞争,价高者得,昌兴从中抽两成,剩余的归货主,最低价由货主自定。”

如今还没到月中,展鸿哪里有时间等待月底的竞购,便开口说道:“家师命我速去速回,所以我看还是选择第一种吧,莫掌柜只要开出的价格不低于来时家师交代的底限,便可成交。”

莫掌柜轻轻点头,他完全信任展鸿的谎话,并不是因为展鸿的谎撒的有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看得到展鸿的一双眼睛,认定展鸿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这么年轻根本不可能成为二品炼药师,所以认定了展鸿背后一定有一个十分了得的人。

而炼药师这么尊崇的职业,谁若是想坑他们钱,基本上是在做梦,因为每个炼药师都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丹药应该值什么样的价格,价格不够公道的话,不仅得不到丹药,甚至还有可能失去了一个大财路。

“这样吧。”思量再三,莫掌柜开口说道:“两颗丹药,十二万两,若是可以,我现在便命人将大陆通兑的银票送来。”

展鸿心中惊喜异常,他原以为能卖到十万两便已经十分满意了,但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他早就练的炉火纯青,所以展鸿半晌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是捏着下巴,仿佛在思考问题一般。

莫掌柜的价格给的算是比较公道了,上品地元丹,昌兴的售价从未低过八万两,但这个利润比率已经算是很低、很厚道了,不过一旦将丹药拿到竞购会上去,价格还可能被哄抬到更高。

见展鸿半天没有说话,而且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丝毫端倪,莫掌柜心中渐渐没了底气,他开始重新衡量这两颗丹药的价值。

首先,上品地元丹对炼气境的修炼者有极大的促进作用,这就难免会吸引大家族的目光,大家族为了培养人才,一向十分舍得花钱,对于好丹药,只有他们买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愿买的。

其次,昌兴这些年虽然发展壮大成为楚朝最大的商会,但不代表与其他商会便没有了竞争,相反,许多比昌兴规模小上一些的商会为了能够打响名气,不惜代价的寻找好东西组织竞购,若是这两颗丹药拿到其他商会,就算是一分钱不赚,也足以让他们兴奋不已了。

思前想后,莫掌柜再次开口:“十四万两吧,这是昌兴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了。”

“成交。”一直在盯着莫掌柜表情变化的展鸿当即拍板,他有后世市场经济的经验,又有莫掌柜不懂的心理学知识,莫掌柜再老油条,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确信,这已经是莫掌柜能给出的最高价格。

莫掌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价格让老朽好生为难,老朽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将来令师如果还有丹药想出售,尽量优先考虑昌兴,我一定会给出最公道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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