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南小报了一仇,心中惬意不已,那位梅夫人为人潇洒,处事也留人一条路,十分合徐之南的口味。本来徐之南心想,这次的事情,总是要害得那秦瑶章悦月两位千金小姐声誉受损,那梅夫人却将事情圆成了是她与两位小姐一起见到的李仁远,最后李仁远成了变态登徒子,而小姐们只是受了惊吓。
徐之南本与秦章两人无瓜葛,当然也不希望她们有什么损害,这样圆满最好。
心情好,当然乐意动手做一些好吃的。这天气已经快摸到冬婆婆的衣角,徐之南想到冬日必吃的火锅,口水咽了满嘴,腆着脸求南嬷嬷打出个炉子来,也就是个移动的火灶。
城外一些居于定所的穷人,经常会就着一些枯枝干叶架锅,锅可以提走,到下一个营生的地方再就地生火做饭,锅就成日背在身上。
当徐之南向南嬷嬷说起这火炉时,南嬷嬷想到的就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做法,一时有些为难,可看到徐之南特意画出的讲解图,她就释然了,“小姐年纪虽小,可却是有大智慧的人。”
徐之南对褒奖全都受着,只盼着这火炉可以早点造好。
最后成品出来时,与徐之南设想的有些不一样,就是一个镂空的铜制火罐子,要移动时就用细棍穿过火罐子柄上的洞,用棍子挑着可以直接由厨房转移到饭厅。
徐之南开始还想着说散热隔热的难题不好解决,结果南嬷嬷直接就把它给做成镂空的了,南嬷嬷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南嬷嬷连连推说这其实是本来就是现成的东西,原来,这火罐子就是冬天烤手用的移动火炉子。徐之南当下窘迫异常,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我冬天不用火炉子,我用手壶。
十一月初三,已经是杨府宴过去十几天,大清早徐之南欢欢喜喜地接了秀芹嫂子亲自送来的一条七八斤众的鲢鱼,秀芹嫂子如今得了厨房里管事的嬷嬷的赏识,已经升到做白案师傅,月钱是以前的三倍,“这都是托大小姐的福,”秀芹嫂子十分感恩,徐之南有事就努力帮忙达成。知道大小姐要做火锅,不仅送了鱼来,还送了些新鲜的豆腐来。
徐之南亲自杀了鱼,除了鱼肉还留下里面的鱼子和鱼泡,火烧起来后,把锅子慢慢烧热,在里面放入一勺猪油,将鱼放入锅内煎,再放几片姜片、蒜瓣,撒一把花椒、七八段干辣椒爆香,将鱼翻面继续煎,最后放入大料、香叶,加入开水。待水沸腾后,就加入一勺半的盐,撒些葱段在汤面儿上。
徐之南嘴里辣味涌动,忍不住又加了一勺辣椒油。
当鲢鱼锅上桌时,又是六个人齐齐的,徐之东自从尝到自家妹妹一时兴起做的菜品后,晌午就改了习惯,必定回家吃午饭,因为不知徐之南什么时候又起了兴趣来做一两道菜,所以是餐餐必到。
徐毅先吃了一口,麻辣的鱼肉香味儿在口腔萦绕,他微微点点头,刘荣和徐之东也吃了起来,好吃得让他们直点头。小西小北也很想跟爹爹娘亲一样大口大口地吃,可是大家怕他们被刺卡到,小孩子可能也受不了这些辣,只能看着身边的下人将鱼肉过了温水,再细细剔了刺,才能轮到小西小北吃。
刘荣知道徐之南嗜辣,做的东西小西小北吃起来定然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早替两人另外准备了吃食,徐之南感受着小西小北那想吃而不能吃的可怜眼神,心里内疚得不得了,想着下次一定要把所有人都考虑到。
一大锅麻辣鱼渐渐见了底,徐之东擦擦嘴抬脚就去赶下午的国学课。府里也各人忙各人的事,教导徐之南的白先生却不知出了什么事,过了未时也没到徐府。
徐之南心中疑惑,却只当她家中有事,并不放在心上,谁知到了晚上府里各处都点了灯笼时,白先生家里却有人找了来。
来人是白先生的舅父,他来请徐毅到白府一叙。
消息传到流芳斋时,徐毅已经往白府去了,徐之南心中疑惑,不可能大晚上地拉人去叙旧,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白府与徐府本不算亲厚,只有徐毅因白先生的才名请他做徐之南的先生这一件事,使得两家有了来往。想到未时缺课的白先生,徐之南不由皱了眉。
徐之南夜里不能安寝,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长天斋,被刘荣告知,徐毅是到后半夜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