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知道朱硕已经半信半疑了,待手下们将余下的二十多人控制住后,面无表情的抽搐一达子资料和照片扔了过去:“不管我们有谁相助,事实证明你们败了,朱老,请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很识趣的人,今天杀了你,将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换个方位去想就不一样了,如果你回去说证据没有,那么这事便与我们无关,谁叫你们警方那么相信法律呢?怎么样?”
男人没有去捡那些照片,程七能查出这些并不奇怪,失望的冲张晓溪摇摇头,后讥笑:“就算今天我放了你,你觉得你今后的日子还会好过?黑吃黑,名声不想要了?当然,我不是说我会继续弄你!”显然对方的威胁很受用。
看来这事确实和龙虎会无关,即便邱浩宇不出来,程七拿出这些照片就足够让他收手了,无需画蛇添足。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朱老,你是个明白人,拿来吧!”伸手摇摇。
朱硕不甘愿的将货物扔了过去:“搞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消磨我的意志,让我觉得输得心服口服罢了!”
“我也不想流血,问题是你确实是个不服输的人!”程七看看烈日,后拍拍双手,看向死去的几个弟兄,还有那些身负重伤的,连莎莎都中枪了,心一阵抽搐,沙哑道:“带上他们,撤了!”
冯叔半抱起刘义的身躯抹了一把泪花,苍老的手轻轻扶上男人的额头慢慢滑下。
“刘义哥哥……”莎莎看到了那个温婉的大哥哥毫无生气的躺在冯叔的怀里,昨夜还说这一票干完,就给她买好多冰激凌的大哥哥,就这样死了么?呼吸凝结于肺部,那么的沉痛,无力的看向另外几个脸上盖上白布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吗?
麻子用力按住侧腰,不敢去看那些死去的弟兄,比起他们,自己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打了胜仗,可程七并无成就感,什么吃一堑长一智?都他妈是自作聪明,如果不是莎莎,结果会如何?敌人的实力超出了想象中的百倍,大伙跟着她是盼望着发财的,而她却因为自大,险些害了他们的命。
总以为可只手遮天,有能力与那二孙子对抗,此刻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七姐,死伤是难免的!”东方铭长叹一声,你又何必总是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加呢?他不也没料到吗?
“如果莎莎没来,就算我们有威胁的筹码,他也会斩草除根!”程七站在路口等待着兄弟们的到来,反复的反思。
东方铭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们自愿的,跟你毫无关系,真要怪,就只能怪那一个字,你我都无法摆脱的贪!”来之前就都做好了死的打算,明知如此,却依旧不顾一切,不都是为了钱和荣誉吗?
走到哪里,都能自豪的说我就是飞云帮的谁谁谁,有花不完的钱,无人敢打压的势力,为了这些,才选择来卖命。
女人紧紧扶着额头,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每一次的出动伤亡都不会跟随,当然这是天方夜谭,不管怎样,这一次她做错了,考虑不周,满脑子都是结出的果子有多大,有多甜,赢得了龙虎会几场就开始有恃无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还是古人说得好,永远不要将敌人当傻子。
邱浩宇见程七想哭却不能哭的模样,刚想笑着挖苦几句,像什么“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报应!谁叫你们总是把事做绝的?”,当然,他们不会揍他,因为要不是他,他们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哀伤?
可一见莎莎整条左臂都被血水染红,和那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竟然半个幸灾乐祸的字都蹦不出,为何?当然是那样太禽兽不如了,那可是死了人,还不止一个,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是往他们这群小痞子伤口上撒盐吗?
至于他为何会想出如此有哲理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和那傻女人相处久了,都不像自己了,一个女人,一个连打胎流程都不知道女人,居然愿意孤身奋战,只为解救同胞,和她比起来,以前的自己可以与冷血并肩。
自从成年后,就失去了本我,大哥怎么活他就怎么活,大哥见什么人,他就见什么人,有时候都在想,他邱浩宇算不上一个人,只是大哥的一个影子,现实里,几次是与人切身接触的?
今天这一仗,虽说并没出多少力,但是赢了,竟然都兴奋到忘乎所以,不计后果的亮相,差点铸成大祸,那一刹那,他忘记了这些人不但谈不上朋友,且还是他最厌恶的人,只将他们当成了身边人,站成一线。
虽然向来对这群人不耻,但如今他们的互相扶持,互相打拼却是他现在梦寐以求的生活,而不是在那密室里不见天日,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前还为那份工作感到莫名的骄傲,这莫非就是井底之蛙之寓意?
可惜的是任何行业不满意都可以调动,唯独当那人的眼睛,上天堵死了他所有的后路,对方一天不公开,他就一天不能离开那间牢笼。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受伤了?”轻轻抓起女孩受伤的手,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救人,不痛吗?
莎莎本只是无声落泪,闻言转身扑在了男人的肩头,耸动着肩膀呜咽道:“他们死了呜呜呜呜死了……”为什么要死?一定是她来得太晚了,都是她太笨了,那么几十个人,居然用了十多分钟。
邱浩宇怔住,抬起右手,半天才落下,安抚性的轻拍着女孩的肩膀:“当你走上这条路时,就没得选择了,不过我听说人死不代表着消失,他们会走进轮回,说不定已经到了奈何桥,欢欢喜喜的挑选着要投胎的目标,可能是某财团未来的继承人也说不定!”
“欢欢喜喜?”莎莎吸吸鼻子,扬起湿答答的小脸,真的吗?
“你不是说我是好人吗?好人会骗人吗?”邱浩宇扬唇笑道。
这样啊,心里确实不再那么难受了,这才想到不回答问题很不礼貌,偏头按住手臂如实道:“刚才我听到你后面好像有人,不想你受伤,所以只能先救你,没想到你枪法也那么好!”竖起大拇指,并未像那些娇娇女那样因为疼痛而鬼哭狼嚎,又不是第一次中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