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印章?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自梵蒂冈回来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再次翻了个身,脑海里闪过的片段千遍一律,是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心里无比的恐慌,男人的手却安抚性的盖住了她的手背,告诉她不用害怕。
是一句句“你很漂亮”“你是最美的”。
是在酒店里男人温柔的吻住她,还有因为看不见,蠢猪一样一次次吵醒她……
是对方在梵蒂冈为何甘愿做乞丐而不回来的原因,他该不会是在等她去找他吧?骆炎行,你他妈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说一些鬼话?她可是记得他说过不喜欢她的,真的全都是因为那两个月吗?
无奈的翻了几次身,一把将被子掀开,疯了疯了,程七,你疯了,究竟都在想什么?一定是没还这印章,所以才着魔的,还回去?可那男人以为她已经远走高飞了,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扔了?可都扔了几百回了,最后这玩意不还是回到了手里?
还别说,这印章看起来挺漂亮的,汉白玉打造,一头雕刻着龙虎会特有的标志,另一头像是一个挂坠,玉龙盘绕,是觉得丢掉可惜才一次次捡回来的。
如今才发现,这他妈就是个毒瘤,不还回去就跟中风一样,说干就干,翻身下床黑着脸翻墙而出,抵达骆家后,并未走正门,拿出铁钩抛向一棵枫树,爬上墙才见处处都是守卫,要进去还真不容易,可她是谁?飞云帮程七,世界上就没她去不了的地方。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隐身到了别墅外,冲那些不知情的守卫鄙夷一笑,仰头见别墅内黑灯瞎火,看来男人还没回来,这样更好,蹑手蹑脚来到大堂,找到电闸,一剪子直接全部销毁,做贼嘛,就得像样才行,万一正主回来,发现了屋内有人,也不至于能看到她的脸。
熟门熟路来到一间书房,放哪里不会被那人瞧见又不至于当垃圾扫走?来到书桌后,刚要将印章扔进抽屉,耳朵一动,暗骂一句关上抽屉滚进了远处的角落里,以盆栽遮身,捂住口鼻,将呼吸调制均匀,这个时候被发现,非死不可。
不一会,门被推开,男人顺手在墙壁上一按,“啪”的一声,后准确无误的来到书桌后,拿出文件开始翻看签名。
听着笔尖在纸张上‘唰唰唰’的划行,毫无阻碍,这一刻,程七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形容此刻的震撼,男人此刻一身睡袍,摘除了眼镜,和那所谓的助听器,透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倒是清爽,半月不见,似乎风采依旧。
震撼的是屋里的灯根本就没亮,正常人开灯发现无光都会仰头瞅一眼问题所在吧?人家不是,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去处理公务,还有条不紊,老兄,你真知道该在哪里签字吗?莫不是其实骆炎行有一双神奇的眼?夜间也能游刃有余?
不敢发出声响,就这么蹲了一个小时后,才见男人有离去之意。
骆炎行略显疲累的扔下笔,起身走向了门口,反手‘啪’的一声按下灯开关,刚踏出一步,便拧眉掏出了手枪,斜睨向后,猛地转身历喝道:“出来!”
“投降!”程七立马举起双手,赤手空拳怎么和枪斗,她又不傻,死磕只会立刻见阎王爷,站出来还有生还的机会,忍着发麻的双脚边起身边大喊。
熟悉的口音令男人倒抽冷气:“程七?你没跑?”说完再次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让程七手里的印章都差点滑落,木讷的瞅着门口灯光开关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匪夷所思了:“你你……你……”结结巴巴的指着男人。
骆炎行确认来人就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后,放下了枪,眼中闪烁着阴骛,拐过几道弯坐进沙发里,将枪扔到了桌面,靠进沙发内淡漠道:“你胆子不小,这次又想偷什么?”
话语里尽是嘲讽。
程七没闲心生气,走到那开关处查看了一番,没错,就是灯的开关,抹黑到男人对面,中途还撞击到了茶几,要说第一次男人按开关都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刚才他察觉屋里有人按的那一下算什么?她记得他的眼睛已经好了啊,惊讶道:“骆炎行……你……我……来时屋子里的电闸都被我给破坏了,等于停电,你为何……”指指吊灯又指指男人,再愚蠢,也想到了某些可能。
正要继续冷眼看人的骆炎行一听,心中大惊,“噌”的一下站起,同样仰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吞吞口水,捏紧双拳又坐了回去,嚼了黄连似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人都选择了短暂的沉默,幽暗的空间压迫得思路无法正常运转,氧气仿佛被抽空,呼吸极度压抑,程七也安静的坐进了沙发,呆愣的盯着玻璃桌,对方选择了闭口不言,那么就证明了她的猜测。
此刻大脑当机,想的也尽是些乱七八糟,男人不说话,她也不知如何来打破这僵局,说些什么?
十分钟后……
“啪!”
一簇火苗刹那间照亮整个书房,程七抬眉,见男人正在点烟,通过火苗看到了那张似乎有些憔悴的面容,最终定格在了那绿瞳中,仔细一看,确实与常人不同,虽然此刻他正盯着玻璃桌,可里面并无任何的东西存在,直到打火机熄灭,男人也没开口的意思,不想继续做思想家,含蓄的说道:“我……我以为你的眼睛已经好了!”
回想以前,怎么都不可能是瞎子吧?哪有瞎子能像正常人一样对准他人的眸子?且无需人搀扶便能走在最前方,可以说至今还诸多疑点,可刚才的一切怎么解释?又伤到了眼睛?
骆炎行慵懒的将打火机扔到了桌面,喷出口云雾才摇头笑道:“无所谓,习惯了!”
承认了?
程七偏开头伸手按住了心口位置,即便父亲死去那一刻,心脏也没如此抽痛过,仿佛一把尖刀正时不时往里钻,很痛,可她痛什么呢?人家眼睛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他是你什么人?狠狠擦了一把眼睛,还他娘的哭了,眼泪不要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