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靠着树杆眺望,意大利,是这个方向吧?听说具有七个小时的时差,那么此刻梵蒂冈是不是已经陷入了黑暗?那人……应该已经猜到她在骗他了吧?不对,如果猜到了,他会想方设法通知龙虎会。
此刻军营不可能毫无动静,守卫依旧那么几个,也就是说,他还在找她?以为她走丢了还是故意整他?
不知道为什么,总盼望着是后者,如果知道了还不来阻拦,说明已经对她失望至极,骆炎行,你永远都不明白,什么叫命运由自己掌控,不是所有人都能甘愿听令于你,更不懂别人心中的报复,即便我没有了,可我身边的人,打拼了一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做人上人,付出了那么多,你倒好,一句话就想让我们唯命是从。
怎能甘心?就算兄弟们愿意委曲求全,她也不答应。
也不知道那家伙吃饭没有,护照什么的都被她给扔了,会不会连睡的地方都找不到?不能吧?怎么说也是堂堂龙虎会老大,是啊,龙虎会老大,是她想多了。
事实证明,现实是残酷的,原本还穿着整齐的男人此刻衣衫不整,衬衣牛仔裤被强行扒除,被迫换了套破衣褴褛,无意识的趴伏在垃圾堆里沉睡。
“妈的,怎么就换了这么点?”壮汉数着卖掉手机和名牌服饰的钱币,这个世界越来越黑了,那牛仔裤,一看就价值不菲,名家杰作,怎么就给了这么点?
“知足吧,庆幸前一个是个傻子,只拿走了皮夹子,否则我们不是白干了吗?”
好不容易抢个劫,居然是二手货,这人也够倒霉的,连被抢两次。
壮汉冷冷的瞪着那昏睡的倒霉蛋,最终气不过,抬脚开始猛踹,宣泄着心中的不满,连踹了十多脚后才扭头:“走!”
骆炎行不安的缩紧眉宇,剧烈的疼痛逼迫得他睁开了眸子,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奈何全身无力,又不知身在何处,这就是瞎子该有的生活吗?鸟笼子固然悲哀,可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见得有多和谐。
虽被洗劫一空,但危机已解除,用不了多久,手下们就会寻来,而那个女人,恐怕也再无缘相见,他相信她能找到一个龙虎会永远都追捕不到的地方,当然,他不会去寻她,这种伤害一次就够了。
这一刻才发现,那么急不可耐想来梵蒂冈,并非想尝试自由,只因有那个人一路跟随,哪怕是去地狱,也满心欢喜吧?
“喂,怎么回事?被抢了?”
一金发老者端着鞋盒子坐了过去,扣了扣鼻屎才掏出一堆半馊的食物继续道:“听不懂?英语呢?不是本地人吧?吃一点吧!”将一只鸡腿送了过去。
骆炎行冷冷的闭目,明显不屑一顾。
老人嗤笑:“还挺有骨气,其实我盯你一天了,该不会是从哪里流浪过来的吧?那咱们可算同病相怜了,以前我家也算得上大富大贵,而我也是一集团老总,就在伦敦!”说起往事,蓬头垢面的老人随意坐躺下,起满褶子的老手因食物油腻腻的,就那么擦了一把嘴继续道:“资产上亿,我知道你们都不信,因为这里不是伦敦,没人知道我的公司!”
看老人神情认真,倒让骆炎行想问问为何从一位资产上亿的老总到一位邋遢乞丐的过程,毕竟这算得上前车之鉴。
“龙虎会听说过没?”见男人挑眉,就笑道:“没错,就是那个黑社会,本来我也有妻儿,若不是那事后,现在孙子都抱上了,那些黑社会从不与人讲道理,为所欲为,连给你后悔的空间都没有,他们想收购我的公司,我当然不愿意,那可是我用心血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成果,两句说不通,回头就开始处处针对,也怪我自己不谨慎,食品里多了有害物质居然没检查出来,死了好多人!”说到这里,老人一副平常心,没有觉得不公:“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当看到自己建立起的公司挂上黑社会的名头,当时万念俱灰,儿子在学校被人打死了,女人跟人跑了,呵呵,可我不会去死!”
骆炎行只是安静的听着,即便想发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不觉得惭愧,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像老人这样的,多得数之不尽,他有他的委屈,可龙虎会也要生存,想生存,就得牺牲他人。
对他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他坚信这个道理。
“知道我为什么不死吗?一开始我是想亲手杀了姓骆那小子,所以才来到这里卧薪尝胆,七年了,我做了七年的乞丐,就为了那一天,我说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还是你开不了口?”老人不满的摇摇男人,见对方依旧闭目养神,只能自言自语:“哎!你想问我现在的想法吧?小伙子,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一切,先不说我杀不了他,就算杀了他,又能怎样?老婆孩子会回来吗?公司会回来吗?不会,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凡事看开一点才快活,你看我现在,吃得饱,穿的暖,知足者常乐!”
骆炎行不耐烦的抿唇,而老人还在不停的教育。
“看得出,你可能受到了什么挫折,可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年轻,如果你的遭遇和我一样,那么我劝你,振作起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肯定还能出人头地……”
中国,F市,某国际酒店豪华套房内,曲肄似君王一样正坐于皮椅中,奇怪的望着对面那个无颜的女人,刚回国,家都来不及踏进,就被约到了这里,实在想不通:“有事可以在外面说,何必要破费来这里?”
麻子正要解说,但实在难以启齿,她还没豪放到这种地步,偷觑了一眼,他就不能不这么不修边幅吗?瞧那满嘴的胡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张飞?越看越不顺眼,最讨厌大胡子了,有求于人,所以表情还算和善,双手紧张的搓着膝盖:“你……你是不是想和我……那个……交往?”深怕被拒绝,定定的看了过去。
曲肄刚端起的茶杯差点落地,双手端好:“不好意思,失态了!”擦拭掉手背上的水渍后才瞪大眼凝视向女人:“你刚才说什么?”该不会出现幻觉了吧?他可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见面很不愉快的,连送都不愿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