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穆香珺把福祥招来,福祥不知穆香珺有什么吩咐,他垂头等着穆香珺的吩咐。
“这些日子也瞧不着你,在陈公公身边干得怎么样?”穆香珺若有似无的问道。
“托娘娘的福,学了不少。”福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穆香珺挥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人都下去,她停顿了片刻说道,“本宫也不说些绕弯子的话了~~”穆香珺抬眼瞧瞧福祥,“陈公公一定和你说过本宫的一些事情吧!”
“娘娘指的是?”
“本宫以前的事情。”
见穆香珺说起以前的事情,福祥心里有些顾忌,不知道穆香珺是打的什么主意,福祥微微点点头,“是说过些~~”
“嗯~~本宫也听景王爷说过些和你干爹有关的事情~~”穆香珺欲言又止,她和刘恒说的所谓推福祥一把,其实是用自己做诱饵,“本宫瞧着你和你干爹相比,是丝毫不差的,为何要屈于他之下呢?”
福祥兀自寻思着,穆香珺这话是让他出卖陈永还是仅仅是试探?她到底是哪一边的?
“娘娘,奴才愚笨,不明白娘娘话里的意思。”
“你干爹的势力有多大,本宫想你很清楚,而且当初和景王的关系又在,皇上能够容忍到现在,你认为是何原因?”
福祥愣愣的点点头,他还没想好怎么做,只能先装傻充愣着。
穆香珺也不管福祥答不答话,她又说道,“本宫知道你念陈公公教导的恩不忍心,不过,你想皇上能忍到几时?不如,让陈公公卸去重担,好好的颐养天年吧!”
福祥现在已经很清楚穆香珺这是在劝他做什么了,不过穆香珺为什么这么做?她又有什么好处?这是福祥心里的疑问,“娘娘,奴才干爹身子还很硬朗,而且奴才也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周全~~”
穆香珺淡笑,她不紧不慢的继续游说,“不过,你干爹当初站错了阵营,这是他不周全的地方。”
“娘娘的话~~是皇上的意思?”
“本宫当然不会随便干政,不过,提你来接陈公公的班却是本宫的意思,你比陈公公要懂事的多。”
“奴才大概明白了娘娘的意思了,只是这事情非同小可,奴才要好好想想。”
“这也算是仕途大事了,自然要好好想,你先下去办差事吧!想好了就来回本宫。”
“是,奴才下去了。”福祥凝着脸出了长乐宫,穆香珺说的话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一想到陈永的势力他便总是打了退堂鼓,没想到今天穆香珺竟然提议了,福祥心里嘀咕着,若是有穆香珺的帮助,也许可以成功。
福祥回去办差了,这几日陈永交给了他些稍微重要的事情,福祥也觉得自己能够摸到些陈永势力的边沿了,小太监们见福祥来了也都客气的称呼他,“福公公好!”
“陈公公呢?”福祥问。
“不知。”一个小太监回答道。
“行了,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吧!”福祥兀自思索着,他还不能这么快答复穆香珺,他要再观察观察陈永才可以。
而此时,陈永却坐着马车往平城去了,他手上是一块玉佩,他自然认识这玉佩,这是几年前自己送给刘珣的,陈永撩开马车窗帘往外看,车后面扬起灰尘满天,陈永想,刘珣的卷土重来与刘恒的尘埃落定自己该投靠哪一边?
平城的街市繁华一点也不输给汴梁,反而因为这是官员、商旅经常出没销金窟而更加热闹,夜晚华灯初上,也让平城更加热闹了。
马车停在一座宅子前,陈永下了马车看,宅子上的匾额挂着的是刘府,他不禁攥上了拳头,刘珣还是这么胆大妄为。
陈永随着门口候着的下人进了府门,被引到一处大些的厅堂坐下,这时陈永不禁有些惊讶,因为厅堂里还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几个人互相都不说话,阴沉着脸兀自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从内堂传来了脚步声,陈永立即看了过去,就见刘珣被人搀扶着进了大厅,他那脸还是冷冷的,坐下之后,眼睛虽然看着远方,但是让所有人都如坐针毡,“我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些老朋友是顾念旧情的,本以为今天是一个都不会来了。”
这群人都不语,也许是被刘珣如此摆了一道心里不爽快,都以为是单独相见所以才来的,没想到却是一起见面,这以后每个人都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上了。
见没人说话刘珣也不恼,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今天请大家伙来,就是为了叙旧,也没别的意思,之前走的匆忙,竟然没有一一道别。”
陈永左右瞧瞧,几位大臣还沉默不语,他们早晚回去都无所谓,但是陈永身为太监本来就不能私自出宫,若是被刘恒发现了,免不了会治自己罪,这可是个大由头,陈永想刘恒若是抓到了这个由头,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此陈永就开口了,“见王爷安好,我等也就放心了。”
“陈公公也来了。”刘珣明知故问,“不知陈公公过得可好?”
陈永扯了个笑容,“还好,烦劳王爷惦记了。”
“本王一直觉得陈公公应该是最费心的了,我这一走,想来在宫里并不好做人吧!”
“杂家是奴才,奴才是伺候主子的,伺候的好就是好做人,伺候的不好就是不好做人。”陈永回答道,他可不想作为刘珣第一个开刀的人,他现在还没想好是跟着刘珣造反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
“哎~~虽然陈公公这样想,但是君心难测吧!”刘珣轻叹道,他也不等陈永的回答转而问向其他的大臣,“还有哪位大人来了?”
几位大臣见已经没后路了,便都各自说了话,陈永只是定睛瞅着刘珣,他想刘珣这是何用意?
话都是家常话,刘珣也不提要不要起兵,他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市面上的趣事,偶尔问问朝堂之上的事情,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刘珣忽然问陈永道,“陈公公,听说你给穆贵妃喝了一种药,让她忘了我?”
陈永一个哆嗦,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看来刘珣的眼线在宫里还有不少,而且藏得很深,陈永只得硬着头皮道,“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王爷应该明白。”
“明白是明白,不过~~这心里不舒坦。”刘珣说着站起身,他虽然眼盲,但是走起路来却好像有眼睛一般,他走到陈永面前,其他的大臣都不敢说话,刘珣冷笑,“陈公公很为自己着想啊!我才失了势,陈公公就如此待我。”
“王爷,当时杂家也是别无办法,如果不是杂家想了这么个法子,也不能保住穆贵妃啊!”陈永的声音在刘珣的气势前软了下来,相比刘恒他还是害怕刘珣的,毕竟刘珣有怎样狠毒的手段他是见过的,“王爷,穆贵妃此时正得宠,也算是杂家给王爷在皇上身边留下个眼线。”
刘珣听到陈永这话不禁攥起了拳头,他想到红莲从汴梁回来回禀的话心里就涌起一股火,穆香珺背叛了他,这是他所气愤的,比起小青,穆香珺更是得他喜爱,甚至于刘珣当初是想自己登基之后,将穆香珺收进**的,却没想到十年的教导比不上几个月的相处。
刘珣虽然心里恼火,但是他还是克制着,他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刘珣又缓缓的走回上位坐好,众人都不知道刘珣这是要做什么,就见刘珣扬起一抹冷笑,“今天就是叫大家来叙叙旧,我在翠羽楼摆了一桌,请大家吃饭,来人啊!护送各位大人去翠羽楼!”
刘珣话音刚落,几个小童从内堂出来,“请各位大人随奴才来。”
“陈公公请留步。”就在陈永往外走的时候,刘珣的一声命令让陈永不敢动了,他皱起眉头转过身看着刘珣。
“王爷,可还有事?”
“陈公公真的以为当今皇帝会放过你吗?”
“王爷这话是何意?”
“他不过是惦记着本王放在陈公公那里的钱财罢了!”
“王爷叫杂家来,不是也为了那些钱财?”
“我还是为了救陈公公的命,而当今皇帝是要陈公公的命,陈公公可要自己想清楚。”刘珣说了这话就转身走了,留下陈永一个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