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给穆香珺出了一道难题,本来只是想诱福祥入局而已,却没想到也让自己被卷入了困境,张婉玉私通之事在穆香珺的心里嘀咕了两天,她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和刘恒说,而是这件事若是做实,那么张婉玉就是一个死。
“朕瞧着你这两日怎么总是爱发呆?”刘恒放下笔,他有时候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就会把穆香珺叫去陪着,见穆香珺这两日都拿着书却显然并不是在看,不禁问道。
“没什么。”穆香珺笑笑,将手中的书放下,“臣妾为皇上捏捏肩膀再批阅奏章吧!”
刘恒点头默许,穆香珺就走到刘恒身后给他捏肩膀,刘恒看了眼伺候的小禄子,使了个眼色让小禄子出去,御书房就只剩下他和穆香珺了,刘恒抓住穆香珺的手,“两日了,还没想好怎么和朕说皇后与魏东康的事情?”
穆香珺一愣,刘恒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长乐宫里被他安排了眼线?穆香珺心里不痛快,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不好受,却见刘恒将穆香珺拉到身前,双手抓着穆香珺的双手,“看你那样子,定是以为朕派人盯着你了吧!别瞎想,只是你那长乐宫里有人想向朕邀功而已。”
刘恒这话是真还是敷衍穆香珺不清楚,不过张婉玉之事仅凭着陈永一人之词,始终让穆香珺觉得不太可能,才来了汴梁没些日子,皇后就能和别人偷情,这也太胆大了!想到张婉玉平时的作为,始终觉得她就算是笨,但是也不会做这么要命的事情。“皇上,仅仅是陈永一人之词而已,臣妾才不知道要不要说。”
“你啊,是心太善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事情都要告诉朕,只有告诉了朕,朕才能派人去查,真的严办,假的也还皇后的清白。”
刘恒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穆香珺只得点点头,她抿着嘴唇,刘恒淡笑,“行了,朕知道你是冷不下心,行了,朕还要再看看奏章,你去看你的书去吧!这次不能再发呆了,知道吗?”
“嗯。”穆香珺说着走回自己的书桌前,再次拿起了书,只是她却还是看不下去,想到陈永和她说张婉玉偷情之事时候的表情,穆香珺心里就一阵惊恐,她想也许这次张婉玉真的会不好过。
日子又继续过下去,过了几日,福祥给穆香珺送来了一条消息,也让穆香珺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在暗潮汹涌了。
“是什么罪名?”穆香珺问道。
“皇上在朝上没说,只是说将魏东康大人圈禁,而建国公也被禁在自己府里不得外出。”福祥回答道。
“皇后那边有动静么?”穆香珺又问。
“皇后此时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了,但是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福祥的话音刚落,穆香珺就攥起了拳头,才几日下来,刘恒就有了动作,难道真的查出了什么?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出去吧!”
穆香珺把福祥打发出去之后,她窝在榻上,手中是本看了好些日子也没看完的书,她倒是真的希望张婉玉私通是假的,毕竟那是人命不是闹着玩的,只是穆香珺的期望落空了,在五天后,刘恒下旨废了张婉玉的皇后位将她打入了冷宫,并且削去了建国公的爵位贬为庶民,其孙魏东康以叛国罪名处以凌迟之刑。
随着这消息到来的,是张婉玉的女儿——晴儿的到来,晴儿已经快满四岁了,想起自己还曾经给晴儿绣了个肚兜,穆香珺便觉得世事难料。
“晴儿~~”穆香珺轻声叫着,晴儿离开了张婉玉这亲娘自然对别人都防备,更何况她也没见过穆香珺几次,倒是李嬷嬷她是认识的,于是只得躲到李嬷嬷身后。
“晴儿公主,这是穆贵妃。”李嬷嬷蹲下把晴儿拉出来,“快叫声穆贵妃。”
晴儿怯生生的喊了声,“穆贵妃~~”
“乖~~”穆香珺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皇上说晴儿这孩子暂时先留在长乐宫,她既然和你熟悉,你就带着她吧,别的杂事也别管了。”
“我不要李嬷嬷,我要母后!”晴儿叫道,她还是孩子,不明白为何一夜间自己的母亲竟然不见了,她还被带到长乐宫来。
穆香珺淡淡的笑了笑,“晴儿乖,皇后娘娘生了重病,晴儿太小容易被传染,晴儿先在本宫这里住些日子,等皇后娘娘身体好了,本宫就带你去瞧她。”
“真的?”
“真的。”穆香珺保证道,她让宫人先把晴儿带走,而后才交代李嬷嬷道,“这孩子太小,先别告诉她皇后的事情。”
“奴才明白了。”
“行了,你下去伺候晴儿吧!”李嬷嬷走了,穆香珺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两天一直在刮风,今天的风好像出奇的大,卷起掉落的树叶,不知道冷宫的日子怎么样,穆香珺皱起了眉头,希望张婉玉以后的日子不要太难耐才好。
皇后位的落空成了好多大臣以及藩王看准的目标,其实按理说穆香珺只是一武将的女儿,虽然这武将被赐了爵位,但是也是父凭女贵,很多人都不认为刘恒会将穆香珺推上皇后位,所以便有了各大臣将自己的女儿画像送进宫的事情发生。
穆香珺其实也在暗自嘀咕,这皇后位会不会是她的,但是刘恒却未曾提过半句,穆香珺也不多问,她本来就不是多么在乎那么个位置的,每日里还是继续做着自己的是事情。
眼瞧着日子越来越冷了,穆香珺让福祥偷偷送两张被子和几件棉衣到冷宫去瞧瞧张婉玉,回来的时候福祥说张婉玉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而且认定是穆香珺害她的,穆香珺无奈,她想张婉玉若是没做过那些事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汴梁的冬日湿气重,穆香珺总是爱窝在长乐宫里,晴儿也和她渐渐的熟悉了,平日里总是找她来玩,今天正和晴儿对着棋,刘恒竟然来了,晴儿以前也不经常能见到自己的父皇,倒是到了长乐宫住见的次数多了,她行了礼便被李嬷嬷带走了,穆香珺见刘恒愁云满面便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不如先到榻上躺一躺。”
刘恒摇摇头,他坐到晴儿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看了看下了一半的棋,“朕好久没和你下棋了。”
“等皇上空了,妾身一定陪着您下棋。”
“哎~~”刘恒叹口气,穆香珺给他揉着额头,刘恒抓住穆香珺的手把她带入怀中,“武川那边打仗了。”
“是东胡?”
“没错,这次东胡像是换了人一般,打起仗来特别的厉害,你哥哥穆泰那边送来了加急信,让朕派兵过去增援。”
“可是让爹爹过去?”
“还是你聪明,现在朕能支使动的也只有穆老将军了。”
“皇上怎么说这话?大郕的兵难道还不都是皇上的?”
“哼!”刘恒冷哼道,“那些藩王哪个愿意出兵啊,只等着朕垮了好坐上这皇位罢了!朕本来想再等等将他们都收拾了,哪料到武川却出事了。不过,派你爹爹去也有好处,若是他得胜了,朕就能名正言顺的封你做皇后了。”
“妾身从未想过要做皇后。”穆香珺脸贴在刘恒的怀中,其实刘恒说的她都明白,这些福祥也和她讲过,在前几天她就想到了个主意,不过这个主意却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但是她知道刘恒也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罢了,穆香珺想,与其等着被宣布,还不如自己先戳了身上的伤口,总好过看着它慢慢化脓的好,“妾身倒是知道安幽王有个女儿,厉王有个妹子。”
“这你是从何得知的?”
“前两天陪着您批阅奏章的时候正巧看见了送来的画像。”穆香珺淡淡的说道,那画像摊开了放着,不被看见是不可能的,聪明如穆香珺,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恒的用意,只是穆香珺会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傻,难道就不能装傻不知么?还是太爱刘恒了,舍不得他为难!
“你想说什么?”
“娶进来做贵妃,然后发旨让他们带兵去武川,两队人自然会为了自家人争夺皇后位而好好表现的,皇上也可以将穆家军留在汴梁,以备万全。”
“你不妒忌么?朕宠幸别的女子?”
穆香珺淡淡一笑,这笑里有苦涩,她想自己选了这个男人,自然也选择了更加辛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