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掌灯时分,双叶醒了。看到了姐姐,她对不上时间码了,不知这是何时,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记不清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印象。
“双叶,醒了。饿么?”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等你半天了。”
半天?都一整天了,看来,她还迷糊着呐。
可单叶有心路,现在不要提醒她,夜里为什么会睡楼道地板上?三叶是谁?昨天晚上她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都不问,慢慢让妹妹恢复了身体再说。
单叶摸了摸双叶的额头,烧退了。在这别墅里,有母亲留在家里的药品,几乎都是父母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加上单叶也能做些简单的护理,所以,双叶的情况大有好转。
双叶喝了姐姐为她煲的银耳燕窝汤,不久又沉沉入睡了。单叶正好想去楼下,看看何界回没回来,她知道这书呆子的习惯,回来了,不叫他,他能在楼下看一晚上书。楼下前厅,静无声息,单叶坐在沙发上想给同事姐们儿通个电话,这才发现小桌上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悬挂在“半山腰”上荡秋千呐。
她走过去,把电话机放好,又拿起来听了听,声音正常。再把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和散碎花瓣扫了。回头看了看厅门,没动静,索性走出前厅,向小树林的方向张望了一会,根本没有何界的影子。
“死呆子,不管我们啦哈?”知道没用,当面数落他还串皮不入内啦,何况他根本不在身边。自语了几声,看看天已经黑下来了,回屋吧。
再次走到楼下前厅,坐在沙发上想打开电视,转念一想,又关上了,她不想让电视的声响把妹妹吵醒。等吧,死何界。
可这时,单叶看到楼梯转角上有人影走动,那人影影绰绰,一支胳膊在楼梯一侧的扶手上滑动。“嗖”的一下,单叶感觉象有一支冰冷的雪糕插进自己的后脊梁……
“谁?”单叶小声问,是双叶醒了?又不象,可那人是个背影,动作不象双叶,倒有点象自己。
“双叶吗?……”单叶试着小声道。她身体顿时在沙发上端直了,心脏猛地一缩。
那人没反应,一边向楼下走,一边继续用单臂扶着木制扶手向下滑动。这时,单叶坐不住了,她想叫,可楼上只有双叶,按说是刚刚睡去,叫醒了让她看见,又得吓丢了魂,何界还没回来。这怎么办?……
单叶小心地站起身子,不错眼珠地盯着楼梯上走下来的这个人影。她左右侧视了一下,收紧了双臂,紧绷着双肩,想走过去开灯。可是,灯的开关,离自己最近的正好是在楼梯口上,走过去,她很快就会面对这个下楼的人影。
天呐!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她,她好象是我自己……
莫不是?……莫不是昨天妹妹看到的那个人影,也是这个影子?妹妹昨天也是因为看到了我这个影子,又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才吓成了那个样子。
“三叶”?对,这就是妹妹说的三叶了。她说得对,不是我,我是单叶,不是妹妹,妹妹是双叶,这个象我又不是我的人,确实可以叫作“三叶”。天呐……
紧张、惊恐,内脏几乎收缩到了一起。天呐!何界,快,快回来呀……
单叶张大了嘴巴,她想叫,想大叫。可是妹妹比自己胆子还小,她那天可能就是因为惊吓而发起烧来,让她再次看到了昨天的“三叶”,后果不堪设想。
她左右望了望,想找到一个可以防御的武器,什么都行,如果这个“三叶”再下楼,我就跟她拚了,反正是个死!
单叶侧身瞄到了门厅墙上的衣架,那上面挂了一把长伞。对,去拿伞,伞上有勾,可以当武器,至少抵挡一气,等待何界的到来。打定了主意,她侧身向后退,眼睛紧盯着楼梯上那个人影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一只鞋子,心头一惊,身体失去了平衡,几乎倒在墙面上,正是这个趔趄,让她抓到了那把伞,她扶住墙,轻轻地取下雨伞,
紧紧握在手里。再转回头去看楼梯上,“三叶”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却返身又走向二楼。单叶想喊,想引对方下来,她担心对方会去双叶的卧室,那妹妹就得遭殃。对!叫她下来,跟我来吧……
“三叶!”单叶喊了一声,对方没反应,走到了二楼楼梯口。对呀,她自己也不知道就叫三叶,三叶的名字是双叶和我起的,她怎么会知道。
“哎!你下来!”单叶换了个称呼。可这时对方转身,在楼道里作了个动作,这让单叶大吃一惊。“三叶”的动作,竟然是在楼梯口围着那颗盆栽的长青树舒展双臂,象是四个小天鹅在空中展翅,然后是芭蕾中那轻轻的曲身行礼。呀!她会芭蕾,这就是我的动作呀,在二楼对着长青树,做小天鹅行礼,是我在家里最拿手的经典动作,“三叶”也会?
惊呆了的单叶,只顾回忆,一错眼神,对方却消失在通往卫生间的楼道里。
“三叶!……三叶!!……三叶!!!”单叶大喊起来,不知是怅然若失,还是惊中入魔,她在门厅处呆住了。
“你在叫谁?”一个声音在单叶背后响起,一缕冰冷的寒气从头顶贯穿下来。她吓得浑身一颤,顿时摊坐在门厅的踏毯上……
何界看到单叶在门厅里举着把雨伞,正对着二楼在喊叫,而且那声音分明就是她白天讲给自己听的什么“三叶”,这一惊吃得不小。可他在黑暗的别墅里,并没看到厅里和楼道上有什么人影,于是冒出这么一句,没想到却把精神高度集中、心里十分恐惧的单叶吓得瘫坐在地上,赶忙俯身去扶。
这时,单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抵抗。她感觉到一双手插入到自己的双腋下。回手就是一击,伞把上的勾子,这时起了作用,在何界的耳朵上狠狠一挂,把个书呆子白领一下挂倒,刚好趴在单叶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