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与李冬阳闲谈一阵,闭口不提宫中点滴,只是不停问着李冬阳日常生活起居,似乎每一件小事都能吸引她全部的主意,褪去以冰冷铸造的盔甲,面具后的武媚儿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酒也是点到为止,武媚儿不再像上次一样苦劝李冬阳喝酒,自己也浅尝辄止,一下小杯酒也要分三四次才饮下,少了几分豪爽,多了十分娇媚。
门外一名侍卫恭敬道,“大人,时辰不早了,老爷夫人恐怕还在府中等候,耽搁不得。”
武媚儿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若无其事淡淡道,“待饮尽此壶酒,我们就出发。”
侍卫不答,就站在门口不走,似乎不赞成武媚儿的意思。
武媚儿叹气道,“君羡,我只是想和老朋友多说几句,怕是以后再无机会,你不能体谅下我吗?”
被唤作君羡的侍卫沉声道,“属下不敢,还请大人长话短说,君羡和次慕在外间等候,最迟不能超过半柱香的功夫。”
武媚儿略微点点头,君羡转身便走,似乎不用武媚儿出声,他已隔着一堵墙壁看到武媚儿的表情。这番功力,着实不凡。
“二哥,我们继续饮酒。”武媚儿虽身着男装,仍如女儿姿态款款站起,踩着碎步飘过来为李冬阳空了的酒杯斟满酒。“媚儿敬公子,仍是三杯。”
她缓缓托起酒水,深情的望着李冬阳道,“第一杯,祝愿公子与霜儿妹妹早日完婚,白头偕老,欢欢喜喜的生个白胖娃娃,合家欢乐。”
酒饮尽,再倒一杯,望着李冬阳毫不迟疑的随她喝酒,眼中欢喜。
“第二杯,敬二哥,将媚儿看做朋友,也谢老天,在这冰冷的雪夜给媚儿带来一些温暖。”
再饮,又倒满,眼中终于被水雾弥漫,她仿佛又变回了入宫前的媚儿,惆怅满怀,不再强撑着一张笑脸,若无其事。
“第三杯,是离别酒,媚儿此去,兴许就是绝别,二哥不必再挂念媚儿,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媚儿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想起。”
李冬阳伸出手掌想挡住这杯酒,却被武媚儿退开一步避开,酒入愁肠,竟是要永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