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听他既有所求,反而心中踏实许多。继而道:“你有何所求”?
“不出几日,韩小婷会送你一本书。我想用另一本书跟你换。”老道士神色一变,严肃许多。
“你先说清楚,韩小婷为什么会送我一本书?”燕十七只觉着老道士所言有些荒唐。自己又不是书生,对书全无好感。再说自己虽然救了韩小婷两次,但这一次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都没来看过一眼。是以他自认和韩小婷绝算不上朋友。
“书名叫《郁离子》,乃是刘伯温集毕身所学而著。乃是一本教人识天象,断天命的奇书。据我所知,若通读此书,可知天下五百年未来”。袁不二不想隐瞒,所以将实话告诉了燕十七。
可燕十七心思不及韩小婷细腻,又天生不信鬼神,是以并没有明白袁不二话中之意,自然更不明白《郁离子》的厉害。此时只笑道:“原来你不如刘伯温,想要学他的本事”。
老道士神色一僵,闭目沉声说道:“我与他各有所长罢了”。
“那你还要看他写的书”?
“你到底答不答应?”老道士似乎有些生气了。
燕十七眼里,只当《郁离子》是一本教人算命的书,倒是合了老道士的本行。如此老道士想要,倒是也合乎情理。他全然没有细想,所谓的预知五百年未来,是何等可怕的能力。
他因刚刚老道士替自己算命,又言之凿凿说自己大运将至,前途远大。此番言语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几句话,可却让自己重燃信心。
此时,燕十七心中笃定,要重新闯出一片天地。是以他心中对老道士多少有些感激,因此想也不想,即便回道:“韩小婷要是果真如你所言,会将此书送我,我便送给你也无妨”。
“一言为定!”老道士急急追道,“咱们击掌为誓,如若有违,天诛地灭”!
燕十七一愣,心想这老道士得寸进尺,继而笑道:“我才不和你起誓。我愿意给你就给,不愿意就不给”!
老道士似乎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继而慢悠悠喝一口酒,才徐徐说道:“你不懂五行算术,紫薇星斗,更不识八卦周易,《郁离子》对你不过是一沓废纸,毫无用处。倒是我这里有一本内功心法,乃是上乘绝学,可以换给你。你既是武人,武功心法秘籍于你才是大有好处。如此我们都不吃亏,你觉得如何”?
燕十七心道,老道士要是真有绝学,自己为何不会武功?即便问道:“什么心法,先拿来瞧瞧”。
老道士也不犹豫,当即从怀中拿出一本老旧古书,封面早已经微微发黄。但是保存极好,未有残缺。他把书小心翼翼递给燕十七,说道:“此书天下只此一本,可要小心保存,绝不可损坏”。
燕十七将书接在手中,但见书封上以大篆字体写着五个字——逍遥游心诀。
接着,燕十七抬眼看一眼老道士,见他神态自若,似乎胸有成竹。继而,燕十七又翻开第一页,却见第一页只写了几句话:
吾近日好读《庄子》,反复细读庄子《逍遥游》、《齐物论》、《人世间》、《养生主》、《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七篇。终于一日得偿所愿,梦中与庄子座而论道,何其快哉。
吾于梦中神思之敏捷,直惊为天人。届时灵光一闪,竟悟得成仙之道。次日梦醒,翻身飞步取以纸笔,奋笔疾书。可叹梦中所思,转瞬流逝。是以仅《逍遥游》一篇所悟,被吾所录。其余皆模糊而逝,难以追忆。只作此七分余一之残书,余心遗憾不快,是以此书从不足以外人道。
署名处赫然写着——纯阳子吕洞宾。
燕十七果然还是答应了,更和袁不二击掌为誓。
当夜,燕十七趁着夜色回到房中,心中多少有些怀疑那《逍遥游心决》的真假。是以立即将书拿出来,细细研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外面漆黑一片,安静至极。燕十七在房中细读《逍遥游心决》。
书的第二页上,却也是简单的几句话,内容为:此书虽为七余一之残书,但亦足以与天纵奇侠一争长短。此书分为七篇,切记贯通一篇之后才可研读后篇,切不可贪功冒进,否则自损阳寿无益。
自第三页开始才是真正的内容,第一章正是吐纳运气的口诀,内容为: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祖宗,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返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这口诀之后,又详细记述了一众呼吸吐纳的节奏,倒也并不复杂。
燕十七当即坐在床上,按照书中所载的节奏,盘腿闭目练习吐纳。
可说也奇怪,燕十七按照书中节奏,每练习一遍,就觉着胸中舒畅一分。似乎有一股热流缓缓而生,只是极其微弱,难以明确感应。他连续照着练了七八遍,豁然觉的神志前所未有的清明,早已睡意全无,胸腔之中更是说不出的舒畅快活。
燕十七闭眼盘腿,不知时辰,只觉着似乎过了近一个时辰。他心想此时夜色已深,不如明天再细细钻研。他本打算练完最后一遍,可这时却听“当当”两声,乃是有人敲门。
他心中一奇,这大半夜的谁来敲门?难不成是那老道士后悔了?可谁知他一睁眼,却被吓了一跳。原来窗外早已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纸投照进来,照的屋子亮堂堂的。
连地上的火盆也不知何时早已灭了,此时屋子里虽然阳光明媚,但却清冷非常。可燕十七刚刚打坐之时,却全然不觉得冷。
这时,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声,绿竹在门外急促喊道:“燕少侠,你起来没有?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