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堂堂神族之王,也想杀吾的主人?”
一声嗤笑传来,窝在幽莲怀中的孩童看着王座上的圣林,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看来神族的人品,也不怎么样,难怪斗不过我魔族的罂粟大人。”
“放肆!区区魔物也敢在神族作乱,迷惑我神族神女,来人,给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拿下!”
“呯”的一声,圣林手下的扶手被圣林一掌拍碎,随着他夹杂着神力的命令传出,清冷的大殿忽然出现数道白色身影,服装统一,面上都蒙着白巾,只露出一双死寂的眼。
这些人,分明就是死侍。神族居然也会培养死侍?
死侍,是一群可以为主人覆死的暗卫,一般来说,大多数权贵的死侍都是用药物来掌控,为的就是防止死侍忽然叛变,因为死侍一般都是一些孤儿,无依无靠的被抛弃的苦命人。而神王身边,居然会有死侍,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圣林在谋害自己的同族!
神王的死侍,是同族人还好,问题就在于,圣林的这些死侍,是用药物来控制的,不然这些死侍的眼神不可能如此死气沉沉,最多也就杀气腾腾。
啧,连自己的同族都能够下毒手,这圣林也是没谁了。
“连自己的同族都能够下如此毒手,我说圣辰,你小心哪天也被你这父皇下药,成为一个傀儡圣子,那就好玩咯。”幽莲轻笑一声,笑语淡淡,带着嘲讽。
圣辰眼神闪烁,却没说什么,静静站在一旁,仿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无趣。”幽莲呢喃一声,而后语气微冷,看着圣林道,“我说神王,本宫要去光明神塔修炼,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说到最后,幽莲的语气可以算的上是恶劣了,明显带着不耐。这墨墨迹迹,真是令人心烦,自己怎么就造就了这么一群令自己伤脑筋的子民?至于周围那一群死侍,幽莲更不放在眼里了,这群依靠药物变强的傀儡,还不如她幽阁中最低层次的杀手,更谈不上威胁了。
她现在只想进入那什么光明神塔,好步下自己的棋,如今却在这边浪费时间,幽莲的心情就有些糟糕了。而她糟糕的情绪,自然而然的被妖莲所感应到。
察觉到自家主人明显有些恶劣的情绪,妖莲瞬间炸毛了,而这一后果就是,妖莲的魔力外放,整座宫殿笼罩在黑雾之下,至于那群劳什子死侍,则被黑雾一圈圈的吊在半空中,挣扎不得。
妖莲身体浮空,一身紫衫唰唰作响,紫发无风自动,狭长的凤眸带着凌厉看着圣林,目光如同利剑射向圣林,稚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略显成熟。
“吾主想要去塔里修炼,你有什么资格阻拦?不想血染大殿,最好按吾主的意思去做,否则——”
一团黑雾带着一名死侍,漂浮到圣林眼前,在圣林还未反应过来,那名死侍的身体忽然被受到拉扯,下一秒四肢和身体分离,脑袋离体,被撕扯成五部分,内脏掉落一地,血液喷涌而出,淋了圣林一身!
“混账……”
圣林一身狼狈,鼻尖的血腥味瞬间让圣林失去冷静,瞬间从王座上站起身,抬起手就要有所动作,口中刚吐出两字,便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父王,不过是神塔,何必和自己人反目成仇?”圣辰嘴角扬起温润的笑,声音温柔,听了如沐春风,他看着浮空而立的妖莲,柔声道,“他只是孩童,而神女又是他的主人,他为主人着想,也是正常,父王不必和一个孩童计较。”
言下之意,妖莲只是一个孩子,孩子心性都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会顾及旁人,而他一心只为主人着想,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身为他的主人的幽莲没有管教好他罢了。
“白莲,你身为神女,竟纵容魔物杀害自己的族人,你该当何罪!”
圣林这时也冷静下来,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身上亮起白光,白光散去,圣林身上的血迹便消失无踪,他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不难看出,他此刻正极力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一双眼睛却盯着空中的妖莲,那眼神,仿佛要将妖莲活生生给剖了。
“噢?不知本宫何罪之有?本宫一没杀人,二没强奸圣子,何罪之有?”幽莲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语气极为嚣张,却又挑不出毛病。
毕竟,动手的不是她,圣林也说了,小孩子不懂事,她管教不当也舆情合理,但并没有犯下什么大罪,至于圣林身上的血迹,她也可以说小孩子动手失了分寸,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混账东西!你……”圣林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的从王座上弹起,身上神力不断沸腾,大有幽莲再说一句就出手的趋势。
“父王,冷静,都是同族,不要因为外人而失了分寸。”圣辰轻声提醒道,惹来妖莲的怒视,而他本人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既然这孩童认神女为主,那么只要神女不心生叛变,那么这孩童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魔兽,那都是我族的一大助力,你说对吗,神女?”
幽莲自然知道圣辰打的什么主意,最后只是冷笑一声,全是默认了圣辰的猜测。她抬起头,看着浮空的小家伙,心底暗叹一声,到底还是委屈了他。
指尖微动,白光氤氲,纯粹的神力弥漫而出,空气中的灵力仿佛在神力的影响下愈发浓郁。只见那柔和的神力缠上妖莲的身子,将他带到幽莲的怀里,看着他眼底遍布的寒光,幽莲无奈,刮了刮他的鼻尖,笑道,“乖,别气了。”
语气轻柔,带着罕见的温柔宠溺,幽莲的声音天生空灵,如今温柔起来,就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那倾城的容颜上,似乎沾染些许无奈。
看着这温暖的一幕,不知为何,圣辰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频率,好似有什么东西自心底破土而出,陌生,却又不反感。
然而这温柔,仅持续了一小会,幽莲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抬头看了圣林一眼后,不等圣林开口直接转身离开,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清冷的大殿传来她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
“是本宫的东西,本宫会一点点,慢慢的夺回来。”
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这一句话,却在圣林的心底,埋下了一根刺……
走出压抑的大殿,幽莲漫无边际的闲逛着,不知不觉间,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她不自觉的走出了神族领地,身影一闪,人便已经来到一座塔的上方。
风吹起她的裙摆,孤傲的俏影静静俯瞰着神族领土,高空之上,她的身旁是神塔的最顶层,一双幽暗的眸子静静看着下方的领土,眼底浮起一层迷雾,掩去眼底的思绪。
到底,她只是异世孤魂,尽管她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可依旧还是觉得心底缺失了重要的一部分……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半点感觉不到温暖,就如同她那双幽暗的眸,看不出任何亮光。
妖莲不知何时坐在她的臂弯里,陪着幽莲出神。远处,一双暗沉的血眸,静静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暗影暗煞如同两道影子,站在那人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们看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眼底划过了然,随后低下头,默不出声。
“她,看上去很不开心……”喑哑磁性的声音自那双性感的薄唇吐出,罂粟看着远处那娇小的身影,神色有些复杂。
“君上,或许我们可以放出那些东西的消息,让神族去折腾,他们也就无心去顾及王妃了。”牧尘想了想,低声提议道。
“话虽如此,但这事牵扯太多,本君担心会将她牵扯进来。”罂粟皱眉,棱角分明的妖孽面容浮现出一抹疑似担忧的神色。
“君上,这乱世中谁又能够明哲保身?更何况王妃自己选择的路并不是寻常人会选择的,身处神族领地的危险可以说无处不在,唯有脱离神族领地,或许还能够让王妃喘口气,稍作休息。”牧尘摇了摇头,否定了罂粟的想法。
“而且,王妃并不是一个愿意躲在他人羽翼之下的人。”牧尘低叹一声,望向幽莲的神色带着淡淡的赞赏,“王妃的身份本就特殊,不论王妃的选择是什么,王妃所走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而身处神族,却能避免遭到其他势力的觊觎作掩护,也能够从内部瓦解神族。”
可是,说的容易做的难,他们现在也不清楚王妃的想法。想到这,牧尘不自觉暗叹一声。
“雏鹰忍受断翅之痛,方能翱翔于天际。王妃不同于寻常女子,自然也不能用常人眼光去推测,属下认为王妃潜伏神族,另有目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极少说话的血煞,如今却因为幽莲而开口。
“说说看?”罂粟挑起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牧尘血煞和他,既是上下属关系,同时也是出生入死的战友,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暗煞会这么说,一定也有他的根据。
牧尘也看向了自己的战友,期待他的下文。
“光明神塔。”血煞目光停顿在幽莲身旁的一节塔顶上,一针见血。
罂粟眉毛一跳,心脏突然漏了一拍,薄唇吐出两个字,神色晦暗不明:
“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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