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是听说火车上是最热闹的场所,闹事的,推销的,乞讨的,好不容易陪方向solo了几把,让他安静的待着自己琢磨,这才算是闲了下来。
陈酒和叶落秋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笑,准备小眯一会,这几天夜夜通宵,现在坐在车上是真的比较累了。
叶落秋感到好笑,别人遇到这事,整个人都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在狠狠地装一次逼,到陈酒这,却成了避之不急的了。
她很好奇,这个男人就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到处流浪,奔向远方……
火车一路奔行,中间站停停靠靠,车厢里人来来往往不知不觉间就换了几波。
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
算不算太高
随着一阵清脆的歌声传来,一个手抱吉他,头上戴着顶鸭舌帽,还吊着廉价的耳墜,穿着一件混搭的格子衬衫,总之装束有点奇特的年轻少年,从其他车厢走了过来。
他的背上还背了个敞开的小包,里面塞了很多零钱。靠在这节车厢过道边上,接着熟练地拨动吉他,清了清嗓子,弹唱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
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
算不算太高
……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你了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
哪一个重要
……
一首歌唱下来,在少年的身上有种别样的忧郁,含笑间收下那塞来的零钱,给大家打过招呼,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掌声和欢闹中再次低垂眼眸,轻轻地唱到:
为了生存,
我寂寞忧伤,
我宁愿承受人间的风霜。
我想唱歌我不敢唱,
我满腹凄凉敢怒不敢言,
我宁愿受尽人世的悲怆。
……
是忧伤?一种难以言说的情味涌上众人的心头……
车厢里,本就民工学生居多,一曲下来很多人都深有感触,气息瞬间变得忧伤沉闷起来。
生活艰难,要是可能,谁愿意出来卖唱。少年的歌声很美,听着让人痴迷,直接带动了众人的情绪。很多人都献出同情,纷纷掏出零钱塞给少年。
就连叶落秋也坐在那同情心泛滥,揉着发红的眼睛,在包包里翻着零钱,抓起一大把,最后一股脑的全塞给少年。
“谢谢美女姐姐。”少年一一道谢,冲着叶落秋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看向她对面的方向。
少年虽然是个卖唱的,但眼力也不差,方向给人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很豪。不过这种有钱的公子哥不好打动,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到这种硬座车厢卖唱的原因。只有经历,才能引起共鸣。
他暗自分析,虽说如此,不过这一旦有了对比,不论怎样,为了面子,尤其美女都先给了,方向也不好意思撑着不给。
不过,少年显然估错了方向,方向是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卖唱的,他不缺钱,那会来沿座乞讨的他都没藏着捏着,很大方的递上一把钞票,更何况这会还真被少年的歌声吸引了。
他演唱会什么听过不少,什么歌声没听过,但不知为何,唯独少年的歌,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没想到一个卖唱的有这嗓子。
不说同情不同情,就这歌喉也值这个价。
尤其他很想在陈酒面前留个好的印象,他是好人,见乞丐献爱心,见艺人献爱心,见推销员献爱心,既然事业都发展到了火车上了,那肯定是生活不易,当然需要爱心,就应该他这种愣头青上去解救一把。
想也没想,掏出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少年,顺带很认真的开口:“你的歌声,应该让更多的人听到。”
少年一愣,没想到方向会给这么多小费,尤其那句话,让他鼻头一酸,他是有个梦想,一个对他来说不可实现的梦想。
推脱了一番,很感激的收下,他看出来了方向是个好人,想着也就说出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是个好人……”
方向就像触电一样,愣了一下神,他没想到少年会说这么一句话,第一次有人认真的说他是个好人。
少年默默的的在心里加了一句,你是个好人,可我现在却不是个好人,虽然一沓钞票很多,但他需要更多,对别人他不好下手,或许那就是别人救命的钱。
一看方向这么豪,他立马确定了目标,这么有钱,应该不缺那点吧?
这么想着,负罪感少了很多,毫不犹豫的在方向愣神之际直接下手,作为一个资深的扒手,卖唱只能算是副业。
神不知鬼不觉,方向品味着好人两字,却不知道自己的钱已经被转移。
少年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包,心跳不由得快了点,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准备先走为上,转移到下一个车厢。
给回过神来的方向告别,只是眼眸间闪烁了许多。
方向摸不着头脑,刚才这少年还说自己是好人,须臾间怎么就给人感觉怪异了很多,他居然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最后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少年背好吉他,正准备离开,这一抬头,和陈酒来了个四目相对,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
陈酒的眼神很锋利,让他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一时呆住了迈不动脚步。
陈酒其实没想为难他,少年的年岁看起来不大,估计也就十四五,本应该坐在教室里学习的人却在外卖唱谋生。刚开始和大多人一样,他是有点同情少年。
少年的歌声是不错,但还没到可以直接调动众人情绪的地步,一曲下来,才弄清,这歌声里居然夹杂着精神力!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难道他也是个修士?
最后细细的觉察了一下,原来少年没有修炼,只是精神力异于常人,貌似可能误修了残破的精神功法,导致气息不稳。
看着同情心泛滥的叶落秋和方向他也没阻止,虽然对少年好奇,但也没到插手管上一管的地步,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
哪知这一留意,发现了点更有意思的。
这少年不仅是个卖唱艺人,居然还有个隐藏职业——资深扒手。
目睹了少年的举动,他感到好笑,这算是遇到山贼他同行了?这偷盗技术,一般人还真察觉不到。
少年吞了吞口水,不知道陈酒有没有目睹他刚才的举动,脚底抹油,正准备开溜,被陈酒直接扣住了手腕。
陈酒不知是惜才还是替方向心疼钱,直接扣住了少年,扒手他是比较厌恶的。不过不知怎么的就是对少年气不起来,思索着如何开口比较好。
他也看出了少年的纠结,他为什么要做扒手?
陈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不及待的想多管闲事。
手腕被抓住,暗呼倒霉,少年脑海飞速转着,无奈的转过头来,看着陈酒皱眉不语,突然间来了应对之策。
脸上露出惊讶欣喜的表情,直接先一步开口:“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