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惯例,还是因突然放松而有些不习惯,宇杰总觉得开学的第一个月过得太快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做,然后就迷迷糊糊的放假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冲出的,除了宇杰,还有游子翔。
“你怎么还没走?”宇杰慢慢地收拾着东西,向依然还坐在那的游子翔问道。
“你不也没走?”一句反问,让两人相视一笑。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问?
乡村的景色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宇杰打开车窗,让风尽情地从脸庞吹过。轻轻地一吸,有一股泥土的芳香,从鼻孔钻入,直至心肺。跳动的心仿佛因此而归于宁静。那远处的山岭,时高时低的,向后退去。思绪,也飞到了从前,从前的快乐,从前的一切一切,如那山岭一般,渐渐的远去。小时候总希望快快长大,可是,现在呢?
当客车在吱地停下后,宇杰依然未回过神来。
“喂,那同学,你下不下车啊?”司机语气中明显的有一丝不耐。宇杰甩了甩头,忙提起包冲下了车。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地向家走去。
如今的村落,早已被小洋楼代替。勤劳的农民,用双手改变了家,也改变了现在的农村,可是宇杰却觉得有些不习惯,他的心中的农村并不是这样。或许,只是自己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
在不远处,几栋白房子中,一间暗青色瓦房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宇杰朝它走去。那是他的家。
“回来了啊。”正坐在门口忙活的父亲看见了宇杰。宇杰没有答话,只是“嗯”了一声,就进了屋。
“妈,我回来了。”宇杰对着一个三大五粗的女人喊道。
那个女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副惊喜地样子,“呀,宇杰回来了啊。”她接过宇杰的包,又看着他说:“哟,你又瘦了,在学校过得不习惯吧……”
“哎,把镰刀拿出来啊。”屋外的父亲喊道。
“催催催,急着赶死啊。”宇杰的母亲扯着嗓门嚷着走了出去。宇杰走进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把门关了,然后躺在了床上,不想再动。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够了。从三年前开始就厌倦在家,在家的那种孤独,那种痛,折磨着在家,以至于想冲出去,走的越远越好。有时候从梦中惊醒,竟能够呆呆的望着窗外,直至天亮。
在第二天,还只是刚吃完早饭,宇杰就开始收拾着东西。他已无法再这样呆着了。
“怎么这么急着走啊,不是晚上才上课吗?吃了午饭再走啊。”母亲像挽留客人一般,在那说着。宇杰随意搪塞了几句,还是拎着包准备离开。
“我送你到马路上,”父亲说着,把他那辆已很旧了的摩托车推了出来。
“就几步路而已,我走着去就行了。”宇杰想阻止父亲,但他已踏响了摩托车。于是,宇杰只好坐了上去。与轰隆声相伴的,是扬起的灰尘。还有,一直站在旁边的母亲。
“爸,你回去吧。”在到达马路边时,宇杰对正准备将车停在旁边的父亲说。但他只是嗯了一声,还是将车放在了那里,然后陪宇杰站在了路边。
“爸,你还是回去吧。这路边还是蛮热的,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就行了。”在等了数十分钟后,宇杰又对父亲说。
父亲抬头向远处望了望,对宇杰说:“你到那树底下呆着吧,等车来了我喊你。”
两人都没动,就那样站着,直至车来。宇杰跨步上了车。在车门快要关的一刹那,父亲似响起了什么,靠近了车门朝内喊道:“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这句话终时没有说完,就被车门隔在了外面。
宇杰猛地坐了下来,却不敢回头朝后看。他害怕自己在看到路旁依然站着的父亲的时候会忍不住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