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从光庵学古文,光庵喜之。其叔父曰:「汝学于光庵,见光庵用药亦少留意乎!」于是密窥其用药。一日,治一热症, (「治一热症」,「症」原作「证」,据明今献汇言本改。) 用附子,光庵惊曰:「汝遽及此乎?此反治之道也,但少耳,加之而愈。」其卒,竟授以书。为本县医官,摄县,以事逮至南京,时吴江有梅某者,乞与之同行。驾幸北京,又还至北,诏发云南为吏,梅某曰:「君至云南,死矣。」乃伪盗其家庙髹器,首之中途,追免死,发天寿山拽木。****长髯,伟姿容,时监工某侯见之曰:「有貌如此,为小官乎?」乃令左右自随,主出筭。初****在吴,有内使督花石于东南,常主其家,甚习。尝病胀,药之而差。至是偶值之途,内使惊曰:「盛先生无恙乎?予太监息鼓胀,无能治者。」急往安乐堂见之,药数投,愈。
太宗狩西苑,太监病新起,步往视焉,太宗遥望见之曰:「彼人死久矣,安得复生?」曰:「得吴医盛****而生。」太宗喜曰:「明日与来。」****与梅某散步长安门外,中使传曰:「宣吴医盛某。」如是者三,乃以平巾入见,称旨,遂留御药房。既而曰:「汝在我左右,平巾可乎?」乃令吏部授之御医。 (「乃令吏部授之御医」,「医」原作「药」,据明朱当囗〈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为人慷慨,敢直言。一日雪霁,召见便殿,韩叔旸等俱在, (「韩叔旸」,原作「韩叔赐」,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语次偶及白沟河之战,上曰:「彼时为长蛇之阵,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 (「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原皆作「系」,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予乃从中冲之,遂大胜。」****曰:「是天命乎!」上不怿,起视雪,****又曰:「宜瑞不宜多。」既退,韩叔旸曰:「上前安得如此,汝吾并斩首矣。」须臾,赐膳数筵。一日与叔旸弈于御药房,上猝至,不及屏,曰:「谁与棊者对?」曰:「臣与韩叔旸。」问二人孰优?曰:「臣优,叔旸初学耳。」遂命弈于御前亲观之,连胜三,因命赋诗,****曰:「不材未解神仙着,有幸亲承圣主观。」 (「有幸亲承圣主观」,「主」原作「旨」,据明今献汇言本改。) 叔旸诗不成。数日,上赐象牙棊盘并词一阕,棊留寘院中。永乐中,东宫妃张氏十月经不通,众医以为胎也,而胀愈甚。一日上谓曰:「东宫妃有病,往视之。」东宫以上命医也,导之惟兢。既胗出,复曰:「使长病,状早若何,晚若何?」一如见。妃遥闻之曰:「朝廷有此医,不早令视我,何也?」而疏方皆破血之剂,东宫视之,大怒曰:「好御医,早晚当诞皇孙,乃为此方,何也?」遂不用。数日病益急,乃复召胗之,曰:「再后三日,臣不敢用药矣。」仍疏前方,乃锁之禁中,家人惶怖,或曰死矣,或曰将籍没家矣。既三日,红棍前呼,赏赐甚盛,盖妃服药,下血数斗,疾遂平也。既而上亦赐之,曰:「非谢医,乃压惊也。」时****与袁忠彻俱不为东宫所喜,至是自以为可释矣。一日,上谓曰:「若见吾东宫,可少避之。」乃知憾犹未释也,忧之。谋于袁忠彻,忠彻密曰:「无伤也,彼安能久?」及榆木川之变,****归取洞宾瓢,未至闻讣,乃求至南京太医院避之。
宣宗即位,问左右曰:「有髯而善医者为谁?今安在?」曰:「在南京。」即诏南京守备之太监巫伴宿食所以来,甚信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