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本以为我可以,但是几碗黄汤灌下去,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对不起大家!也无颜求票什么的了!
人呐,总是不知自己的深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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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府在帝都向来低调。与身份不称的三进院落就在帝都的东城。
但今天,鄢府却一反常态。从天桥往东,一直延伸到鄢府门前,昂贵的波斯羊毛毯上铺满了红花,道路两边彩绸招展,整个东城区的所有酒店饭馆都张灯结彩,各个商户的匾额上都挂上了刺目的横幅。
“恭祝鄢府大小姐订婚之喜”
“贺大汉淄川侯与大汉商会会长喜结秦晋之好”
“大喜、双喜、四喜临门”
……
整条大街上的所有酒肆旅店在今天都被鄢家包了下来,所有人在这里都可以免费吃住。各个商铺还推出了促销手段,为大汉商会会长鄢准之女订婚之礼恭贺。
鄢家财力之雄,影响之广,让人不由为之侧目。
不但如此,鄢家的商船从昨日开始就在运河上来往,从各地运进帝都的财帛礼物装了整整十艘大船,到今早为止,运河水道上还塞满了鄢家的商船,各个港口上搬运工如蚁卸货,依旧应付不来。
这么盛大的场面,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整个东城区简直成了人的海洋,摩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说句逾矩的话,怕是昨日大汉皇帝亲临皇城城楼时的场面怕也没这个大。
这还仅仅只是鄢府的订婚之礼而已。若是成亲……啧啧,很多人想都不敢想象那将是如何壮观!
鄢府上下此刻实在忙碌非常,不大的院落里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身影。不过虽然忙碌,但却看不见任何慌乱,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鄢府紧急从各地召集了数十位得力的掌柜,负责打理和安排这些事务,单单在鄢府中就有三个管家和四个掌柜在负责。
列翠轩西面,一栋在藕荷池边的茕茕而立的小楼里。鄢如月望着铺在秀榻上的两套衣服,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一套是凤冠霞帔。本是从圣祖皇帝始,正宫皇后才能穿的礼服。但圣祖皇帝念天下女子之不易,故而规定民间女子下嫁,亦可穿戴凤冠霞帔,以示尊荣!
另一套是凤翔霓裳。锦绣华丽的汉式长衫,那只用金线绣织的金凤简直像是要从衣服里勃然飞出一般。
两套衣服上都缀满了宝石,凤冠和金凤的凤眼上都有龙眼大小的南海夜明珠,特别是凤冠上的那一颗,如鸡蛋大小,散发着曼妙柔和的光亮,让人不敢逼视。
这两套衣服,任何一套都是价值无双,寻常女子若是见了,怕是立即就要惊叫,欢喜到晕厥过去不可。但鄢如月却没有丝毫的喜色。
一念间,鄢如月猛地抓起凤翔霓裳,两手一张就要撕扯,霓裳上的宝石珍珠晃动,似天际星辰倾泄流动。
“大小姐,不要!”小翠扑了过来,拦住她,脸上带着悲容泣声道:“大小姐,你若撕了这衣服,坏了这次订婚礼,即使老爷和大夫人必定震怒,到时我们受罚还是小事,可少夫人……”
“娘?”鄢如月忽然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母亲。
她十四岁便嫁给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鄢准,理应是正室,但却因为她是青徐曹氏之后,所以在鄢准娶了智公侄女之后,便只能成为侧室。平常更是连婢女都不如,经常要干些粗重活,就算这样,正室还动辄责骂处罚,处境艰难至极。
这次女儿被迫出嫁,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不知。只是向来习惯逆来顺受的她早就没有反抗的勇气,到了今天,鄢如月满脸泪痕,她却怯懦的不敢来给女儿梳妆,只让小翠一人过来。自己则躲在房里长吁短叹,抹泪低泣。
想起母亲的凄苦,鄢如月抓着霓裳的纤手渐渐松了,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忽然轻轻瘫倒在了床前。
“大小姐!”小翠泣声哽咽。
这时,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小姐,我是妙妙。二小姐让我给大小姐带来上等的胭脂水粉。”
鄢如月恍若未觉,倒是小翠赶紧抹了泪痕,起身打开了门。
妙妙托着一个锦盒进来,裣衽朝瘫倒在床前的鄢如月行礼,低着头道:“大小姐,二小姐命我送来胭脂水粉。”
鄢如月呆呆地在床前,也不答话。小翠强笑过来要接下,妙妙却躲开她的手道:“二小姐说,这东西必须大小姐亲自打开!姑姑就不要为难妙妙了!”
“姑姑”是大家族里,后辈侍女对年长婢女的尊称。
小翠一滞,悲戚的脸上增添了一份无奈。
二小姐鄢如玉可是正室夫人所生,地位自然不是大小姐这种侧室之女可比的。连伺候二小姐的下人也有了几分尊贵,她小翠也只能无奈以对了。
妙妙走到鄢如月身边,蹲下身子将锦盒托到她眼前,轻轻打开。
“大小姐,请看一看这胭脂水粉可喜欢?”
鄢如月那双灵动的水眸早就如死灰一般,只是下意识地转头望了一眼。
忽然,她那双眼眸瞬间恢复了神采,急切地将锦盒一抢而过,状似癫狂。
小翠以为大小姐悲伤过度了,刚要上前阻止,却看见鄢如月从锦盒里拿出一页折成方胜形的纸笺来。
小翠顿时止住脚步,脸上也浮起了喜色。这种方胜形的纸笺她见过,就在大小姐梳妆台下面,压着好多,每次大小姐翻看这些纸笺都会又哭又笑。慢慢的,她便明白这些纸笺便是大小姐的心上人,那个渤海侯送给她的。
妙妙见鄢如月脸上的急切,便笑着站起身,忽而大声道:“看来大小姐非常喜欢这些胭脂水粉,那奴婢先告退了!”说着便缓缓退了出去。
在她离开时,轻轻带上了房门,门外,四个端着脸盆毛巾的婢女正站在那里。更远处,还有几个家丁手持棍棒在警戒着。
自从上次鄢如月偷偷跑出鄢府去看沈云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鄢如月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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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准这次挑选的女婿是大汉淄川侯世子孔慎。
说起这个淄川侯,那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孔家,可是至圣先师孔子的后裔。圣祖时期,孔家出了一员武将,名为孔秀。伴随圣祖东征西战,立下了无数功勋。不过他的功勋封伯爵是可以的,离侯爵却还有一段差距。但圣祖顾及到他乃是至圣先师的后裔,对天下有所表率,所以破例封侯爵,永镇济南府。
到了这一代的淄川侯孔晗,平平无奇并无建树。不过他有一副好身板,生了十四个儿子。长子已经夭折,二子孔慎就成了世子。不过孔晗迟迟没有立世子,所以大多数人称呼孔慎还是以二公子为名。
这个二公子孔慎,就是甫一进帝大就与沈云有罅隙,先将方誊的床位洒湿,然后惹得沈云大怒,将其床被全部丢到宿舍之外的那位。
当然,鄢准挑选女婿可不是以这些为标准。他是个商人,唯一标准就是能否给鄢家带来足够大的利益。
其实鄢准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与沈云结姻的可能。毕竟沈云现在可是继承了爵位的侯爵,不似孔慎,还要等年老的孔晗去世才能掌握家族。
那为何最终鄢准会选择孔慎呢?
原因有三。
第一个当然是皇太后的原因。鄢准虽然不知道渤海侯沈慕之死是皇太后所为,但他知道皇太后对渤海侯家并无好感,甚至是厌恶。特别是因为帝国银行一事,沈云“抢”了原本属于英公的后勤辎重官一职,让后党失去了一次抢回帝国银行控制权的机会,这让皇太后极其不喜沈云。
鄢准发家除了自身的商业天赋外,智公家族与皇太后、英公家的良好关系也是不可或缺的。在选择女婿方面,他自然要先考虑到这些。
第二个是淄川侯孔晗的正室,也就是孔慎的生母乃是英公的妹妹。鄢准的正室是智公的侄女,与智公家族算是有所关联的外戚关系,此刻再与淄川侯家族结姻,那就等于与英公家族也攀上了关系。
这样一来,虽然坐实了鄢家后党的名声,但也将会给鄢家更大的好处---毕竟现在帝国银行还有大部分实力在后党手里掌握着。
鄢准现在也离不开后党,要知道,虽然他现在富可敌国,但同样与帝国银行有许多已经纠缠不清的糊涂账,而且这些账目都是在后党掌管帝国银行时发生的。也就是说如果后党失去了对帝国银行的掌握,鄢家能否再从帝国银行拿到钱还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还是他的这些糊涂账将会被追究,那可不是一亿两亿的钱,而是一笔天文数字!
鄢准曾粗略估算过,如果帝国银行认真追究起来,那些糊涂账的利息就高达一百个亿,还不算本金和利润分成之类,到时候鄢准怕是要倾家荡产来赔偿了。
第三个原因是孔晗,这个第三十六代淄川侯今年虽然才五十六,但身体据说因为常年纵欲,已经有些油尽灯枯了。不过若非他这么努力的在女人肚皮上耕耘,也生不出这么多子孙。
渤海发生倭寇骚乱,孔晗所在的济南府也被要求进行兵备,孔晗在去军营的时候忽然从马上摔下,伤势严重,医师诊断怕到不了今年开春,孔晗担心死后发生如渤海侯那般的事情,所以立即宣布世子之位归孔慎。
当然,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到帝国内阁,也没有得到皇帝批准。不过鄢家消息灵通,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也是鄢准仓促决定将女儿嫁给孔慎的最重要原因。
至于女儿怎么想,鄢准就考虑不了这么多了。更何况,孔慎这人,虽然不如临淄侯张珂之子张士那般威武,但也算一表人才,明年即能从帝大毕业,前程远大。
不过鄢准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大女儿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生怕她在今天的订婚礼上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特地派了人将她看住。免得出什么差错。
“老爷,大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侍女来到鄢准面前禀报。
鄢准想到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女儿也要出嫁了,心下其实也有些怅然,问道:“月儿她,还是那么哀切吗?”
那侍女道:“没有,大小姐很开心的模样。凤冠霞帔是婚礼当天穿的,她还拿出来让我等去仔细清洁一番。而她穿着凤翔霓裳,很是开心地在屋里转圈圈呢!”
“嗯?”鄢准顿时疑惑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昨天不是还……上午可有谁去看过她?”
“上午就二小姐派妙妙给大小姐送了一盒胭脂水粉。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鄢准更加疑惑。这是玩的哪一出?难道如月突然转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