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形势已经发生逆转,夜君越就像躲在黑暗中的死神,扬起他那勾魂夺命的镰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仇人的性命。而李大少的小集团却总是拿他无可奈何。
自那个小个子定下了计策之后,现在李大少手底下所有的混混都被限制在“夜宴”内活动,不准再随意上街晃悠。特别是小高和铁头,更成了他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即便是在“夜宴”之内,他们每个人身边随时都至少有十个人跟着。
其实说得好听点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而究其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想以这两个人为诱饵,引诱夜君越上钩,然后好在这个他们熟悉的地盘上将夜君越这个威胁彻底消除。
“夜宴”是一所豪华的高级娱乐会所,地处北济市东区繁华的海滨悠闲街区,是一栋独立的十五层楼房。整栋楼房都被李大少花钱买了下来,并将其改建装修成现在的模样,以供他和他手下的几十个混混敛取钱财和胡作非为。
楼房的一二层是停车场,第三层是一个原本也是,现在被改建成了一个近千平米的超大型豪华迪厅。迪厅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业的DJ播放着强劲的音乐,吸引了无数的年轻人到此消费。
从第四层开始往上至顶层,都是豪华的包间,也是名副其实的********和销金窟,这原本是政府所不允许的,但在李大少打着他老子的幌子出面的情况下都被默许了。
而小楼的顶层美其名曰办公室,其实是李大少以及他手底下那帮混混日常盘踞的地方,通常情况下他们都会在这一层在这一层喝酒、赌博或者玩游戏,消磨时光。当然也有些人会时不时的到楼下的包间,找个小妞消消火。
夜君越这会儿正站在这栋小楼的楼顶上,还是那一身冷酷的风衣装束,配合着他一米八零的身高,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来自黑暗的魔神。
阳刚的脸庞被那张精致的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只余下如刀削一般的下颚部位和一双精光四射的清澈眸子。常用的弓箭被他拆卸开来藏在衣服里后腰的位置。
楼下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谈笑声,夜君越面无表情的站着专心听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腾身而起,跃向后面大约三四十米外的另一栋楼的楼顶。
这栋楼差不多有二十层高的样子,夜君越脚刚触地,便倚着楼顶边缘的栏杆矮下身躯,然后取出藏在衣服下面的短弓熟练的组装起来。组装好了短弓,他又取出一个瞄准仪,将它固定在弓背的中间位置后,然后单腿跪地,弯弓搭箭,瞄向对面“夜宴”顶层的房间。
透过瞄准仪的镜片,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顶层中间的一个房间里,一大群混混正从门外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光头的高壮青年。
铁头是一个壮硕的光头青年,别人叫他铁头倒不是因为他头是铁做的,也不是他练过什么铁头功之类的功夫,只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铁”字,又爱个剃光头,所以混混们便常常叫他铁头。
铁头是北方人,喜欢喝酒,他刚在下面的包间里和几个同样爱喝酒的混混喝了老半天,看已经快到半夜了,这会儿才回到顶层来准备休息,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嘿,我说大伙儿都散了吧,该睡觉的都去睡觉,别再跟着我了,我们大家都在,我想那小子是不敢来了吧。”铁头一边嚷嚷着一边走进了他常住的那个房间。
“嘿嘿,铁哥,你就睡吧,我们都不会打扰你的,再说我们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毕竟你也不希望在睡梦之中被人一箭穿个透明窟窿不是?”
身后的那十来个混混一边跟着他挤进房间,一边笑道。他们四十来个混混一共分成了四组,两组分班轮流跟着铁头,另外两族则轮流跟着小高。
面对这些同伴,铁头也无可奈何,只好任他们跟着自己走进房间。毕竟就像他们说的,这是为了自己着想,如果杀死长毛他们的真是夜君越的话,那他肯定迟早都会来找他和小高。而且这还是李大少离开前吩咐的,要他们全都听从那个小个子的安排,他可以不在意那个小个子,但他却不敢触怒李大少。
铁头的房间里有些脏乱,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房间也都差不多,所以跟进来的那十来个混混也没在意。还好他们住的房间有够大,十几个人在里面也不会特别拥挤。那些跟着的混混,进屋就关好了后面临街的窗子,然后将窗帘也拉上了,才各自找位置坐下来,或者看电视,或者玩儿游戏,也有的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铁头一进门就脱下身上的紧身背心随手扔在床上,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就去推后边的那道门。身后跟着他进屋的那些混混连忙问道,“唉,铁哥,你要上哪儿去?”
“老子去洗澡,怎么了,想跟来和老子来个鸳鸯浴吗?”铁头将卫生间的门推开后,倚在门框上回过头来一脸邪笑着说道。
刚才叫喊的那个小子一脸恶寒的摇了摇头,满屋子都是男人,即便真有人跟进去,那也只能是背背山,怎么也变不成鸳鸯浴吧?
铁头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才回头跨进了卫生间,门刚关好,就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冲水声。
铁头站在喷头下面,暖暖的热水从他的头顶直灌下来,驱走了他满身的酒气和汗臭,他忍不住惬意的吁了一口气。不一会儿,热气便在卫生间里弥漫开来,他觉得有些闷热,便将临街的后窗打开了一半,好透透气。
打开窗子之后,他才刚把手缩回来,就发现一点寒星划破夜空,迎面而来,透过打开的窗户,瞬间便射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便仰天摔倒在地。
喷头的热水直冲着他的头脸洒落下来,灌进他的嘴里,然后混合着嘴里和脖子上的鲜血流进出水孔。铁头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在地上,极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他才刚刚把头抬起来,手上一软,马上又摔倒下去了。
如是三四次后,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失去了,只好躺在地上,将手尽力伸向门口,可是却始终够不着,总还差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