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这座安静祥和的山村下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雨水冲刷灰尘,洗刷血迹,那种被伴随着雨水和狂风渗透在鼻腔中的气息刺鼻难闻,房屋的倒塌,人员的覆盖,还有大火焚烧后的痕迹,仍谁都能够想象到这里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变故。
可是谁会对这样与世无争的山村下这样的死手?谁能对这群无辜的山民行这样的没绝之事?他们这样无钱无权的人能够威胁到谁吗?
他们没有答案,也想不明,张宇寒嘴里描绘的那种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再也看不见了,只有废墟只有残骸,还有此刻被雪魅用着半天的时间也给调集了过来暗夜的成员,不管如何总是需要把这里清理一下,死去的人也总需要给他们来一场入土为安。
只是暗夜的成员根本就无从插手,或者说有人根本就不让他们插手,两兄弟就如同史上最疯狂的拾荒者跪立在地面上,那算已经不能算是手掌的双掌仍然在扒拉着地面,声音已经哭喊到沙哑,此刻正是剩下死寂一般的低沉。
他们抱着一具具能够挖出的躯体,甚至很多已经不算完整,还有些被大火焚烧灰烬,雨水冲刷着,狂风呼啸着,两人疯狂着,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也无一人敢上前劝阻或者是阻拦,沉闷的气息压迫着雪魅和慕容琉璃以及暗夜的成员,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有着不受控制的停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哀大莫过于心死,谁能够明白带着期望带着思恋带着荣归故里的张林风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没有见到那群慈祥的老人,没有遇到那群可爱的孩子,更加没有迎来朝思夜想的爱人,只剩下眼前这堆分不清谁是谁的躯体。
那种痛彻心扉的喊叫,沙哑到了一种极致,所有人都承受不起无人能够回答,两个如妖如仙都能够淡然看待死亡女人,此刻也都控制不住那种想要大哭的欲望,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夺目。
砰!
在一次的摔倒,张宇寒那道身影让人看着心疼,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的摔倒了,全身上下的硬生生被摔出来的伤口不计其数,整整十多个小时的疯狂嘶吼没有任何停息的挖掘,不依靠任何的帮助,不需要任何的道具,只是靠着他们那双残破的双掌。
随着一具具能够被找寻出来的躯体被搬出来,他们开始挖掘着地面,不需要棺材,也无需焚毁,这群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山民也不会想要离开这里,对于死亡很多人也都很淡然,只是希望埋在距离自己房子不远的地方就好,所有在这里几乎每一栋房屋的后面除了种植的土地就是各种安葬各种亲人的坟地。
两兄弟知道,打小就知道,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脸色苍白发黄,眼神飘忽不定,有气无力到数次瘫倒在地面好几分钟都没有能够爬起来,只是仍然拒绝了所有的人,所有上前的暗夜成员都被张宇寒那双如鬼般狰狞的血瞳注视到无能动作。
“他会入魔的吧!”慕容琉璃咬着嘴唇,擦拭着不断顺着面孔流淌而下的泪水,她从来都没有哭过,打小被送出去的时候,被师傅暴打的时候,母亲去世的事情,这个看淡全世界的女人真的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心痛。
只是今天的场景,眼前的画面,耳边还残存的声嘶力竭的哭喊都震荡的着她的心。
雪魅的脸色也在也没有了自己的魅气,只是她没有哭,或者说已经哭不出来了,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心疼过一个人,看着那哀凉又执着的身影嘴角的弧度苦涩到了极致:“也许已经入魔了。”
原本是打算修身养性的缓解蛊毒的,现在似乎已经不能控制的刺激到了这些蛊虫的肆虐……天越来越黑,这个没有任何街灯的山村离开了万家灯火只剩下黑到不见五指的手掌,而疯狂到已经失去知觉的两兄弟也终于承受不住的昏厥过去。
暗夜成员连忙上去搀扶,扛起他们身躯的瞬间即便是在昏厥都让背负他们的人感觉到那种哀伤,那种仿佛失去一切后绝望,绝望到了骨子里!
“快送他们去医院吧!”慕容琉璃轻声的吐出一句,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的身躯和手掌,只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
接着车灯打出的光亮注视着张宇寒良久,雪魅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深呼吸几口气后这才缓过来,她没有回应慕容琉璃的话语,或者说他在思考张宇寒他们在醒来以后会怎么样,咬着嘴唇:“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苏醒吧!”
夜晚的山风很是凉,凉到这些刚刚被雨水打湿身体的人不住的颤抖,只是在怎么凉也都比不上心中的那股寒冷,尤其是听着在睡梦中还不断哭诉着为什么的两兄弟的话语。
为什么?
就如两兄弟嘶吼了十几小时的两个字,很多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仇杀?这群山民招惹的仇家还是张宇寒他们招惹的仇家,这个平静安宁的山村只不过是仇恨的牺牲品。
雪魅不敢去多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宇寒的仇敌所造成的,那么这个消息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会认为这和自己亲手屠灭了自己的村庄有什么区别?
打小就一直在深入了解张宇寒的雪魅太了解他了,每一次事件过后他都是那种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归结到自己身上的人,这一次面对内心深处的家园被屠,那种哀大心死之后的歇斯底里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不敢想,也想不出来!
只是不管如何她总是需要做些什么的,起码找出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即便张宇寒疯狂也起码有着一个可以发狂的目的,不知道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拿出手机发出了几条讯息,随即就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