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被渲染成淡淡的蓝色,晴朗的没有一丝云,微风透过禹墨的发梢,还伴随着春天特有的青草香。
多么平和的一天……禹墨抬起头望着天空,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空气让呼吸都变得透彻,原来似乎也有这种安静和谐的感觉,但是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有多久?久到自己也记不清了。
草坪的对面是正午时少有的平静,街上没有平日的吵杂,只有少量的人,路边玩耍的孩童在嬉笑着,孩童旁边的乞丐也在静静的数着这些日子攒取的铜板,时不时的抬起头望望经过身边的人渴望再次得到施舍,没有结果,然后看向独自坐在草坪上的禹墨。
乞丐颤颤巍巍的向禹墨走过来,抬起手上的饭碗,“请公子施舍一点吧……”果然街上没有什么人便把目标指向这里吧。禹墨眼神散漫依旧望着前方不做声。
“公子您就行行好……”乞丐伸手想触碰禹墨的衣袖。
“不想死就滚开。”禹墨静静开口,面部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此的高傲……”乞丐撇了撇嘴,转过身准备离开,幽幽的感叹到:“和你父亲一样呢……”
禹墨的身子猛然一震,跃起身来预想留住乞丐,却被他轻松的闪过了,回头望着禹墨,布满皱纹和灰尘的脸上,暗灰色的眼眸中尽是笑意。
“你是谁!?你认识我父亲?”
乞丐愣了愣,暗灰的眼眸中闪动了光异,“我只是一个乞丐罢了。”说着便收起了饭碗,一个转身不见人影,空气中还响动着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想找秘密,就来南烟城吧。”
禹墨欲拦住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怔一怔,只能放下,喃喃道,“南烟城……”
那个闪上房顶的身影望着愣在草坪上的人,良久,叹了口气,“也是,这么久,早都不记得了。”然后闭上了眼睛,阳光照在眼皮上暖暖的触感仿佛又将他拉回到当初的场景,记忆中的自己微笑着陪在公子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笑得一脸阳光。软软的声线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舒服,这样一直执拗着不愿回家,直到朝阳变夕阳拉长了影子……
叶汀手肘撑在脸上,盯着门口的两人,心里已经全是埋怨,自从这两人自我介绍后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不愧是兄妹,连怪异都这么一致,在快要被两个小时的安静憋疯之际,禹墨回来了。
禹墨皱紧的眉头像是心事重重。“怎么了,禹墨?”叶汀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到床边沉思,皱紧的眉头,眼神中满是复杂。素童倒上清茶递给禹墨,禹墨接过后捧在手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喝而是放到桌上。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叶汀小心的挪到禹墨身边,像是怕触及到什么一般轻轻的问道:“禹墨?”
禹墨缓过神来,察觉到因自己的原因而使得原先的气氛沉重下来而有些懊恼,这段时间自己的情绪不但不能像原先一般淡定,而总是表现的越发的明显。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了。这也仅是个小镇。”
“终于要去别的地方了么?”叶汀的脸上重新注满了惊喜。
“恩,素童素柔,收拾行装,我们去南烟城。”
“南烟城是什么地方?繁华么?”
“算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因为后期才发展成这样,也被人叫做新城,代表新生的城镇。”素童回答叶汀,“但是……”
“但是所谓的繁华城镇的背后却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富饶的城镇有着数不清的传言,才吸引了各路有能力的人或者屠妖士前往。”素柔接过素童的话。
“屠妖士?”叶汀皱眉,这个时代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与妖断不了联系,这个地方不仅仅是新奇而已。可是,这么久以来,见过屠妖士,妖却没见一只。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些传言,“妖,是真正存在的么?”
禹墨看了看叶汀,“你要相信的话,就是存在的。”
屋子里骤然变得安静,像是触及了什么敏感的话题一样。也是,这里是妖孽横生的时代,若想活下去,还是不要和妖有关联的好,没碰见过妖对自己也算是好事,叶汀想。可是她没注意到,突然安静的原因背后每个人眼神中那不可捉摸的复杂。
出发的速度比叶汀想象的要快很多,素柔和素童收拾了衣物,干粮打点好了一切,又备了马车,可是激动的心情却被坐在马车上剧烈摇晃而产生的呕吐感全部扫光,而又从素柔口中得知要想到南烟城至少要行五天,心情跌落至零点,只能无奈,心中暗暗抱怨,古代的交通不是一般的落后啊。
马车以惊人的速度全速前进着,用法力驾车已经让原先人类必须的二十多天路程缩短为五天,其实明明有更快的方法直达南烟城的,素童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禹墨,但为什么,禹墨偏偏选择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方法,让身为蛇王的受这种路途之苦。但是当他转过头又看见已经昏睡过去的叶汀,瞬间也明白了许多。至始至终还是因为这个人类女孩吧,不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宁愿隐瞒自己身份和地位以人类的方式生活呢?是因为这个女孩么?在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素童不解,但是想想兄妹俩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其他了。跟在蛇王身边哪天突然送掉了性命也不是奇怪的事,像是被囚禁的危险生活还不如被全废法力来痛快,只是……素柔,他回头看,陷入睡眠的她也许因为做梦的原因眼睫毛轻微的抖动着,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能见到她平日不善言语的外表下像婴儿般需要人爱护的心,这个和他一摸一样的脸,却不知为何每每望向她时却从没有看向自己的感觉,在外人分辨不出彼此的脸上,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那说不出的明显差异,她明显拥有吸引自己眼球的魅力,素童回过头,深吸一口气。这个从小只懂得依赖他的素柔,他必须要保护她,不仅作为哥哥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