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今天起来的格外的早,在叶汀迷迷糊糊中就已经听见住在对面房子的禹墨洗漱的声音,可是如此早期却没有任何的目的,就像现在,禹墨悠闲的坐在靠椅上品着茶,新生的太阳投在禹墨的侧脸,使得棱角更加分明,脸睫毛都渲染成了淡金色,上从叶汀这个角度来看像极了现代贵族。
似乎察觉到叶汀的视线,禹墨缓缓转向她,唇边勾起了一抹笑。这一笑的震慑力太大,叶汀一瞬间有种心脏负荷不了的感觉,她赶忙转回头,禹墨却起身坐到她身旁,将茶杯递到她面前,声音很轻:“要喝茶么?”
“不、不了。”为什么连让喝茶的语调都可以让自己产生暧昧的错觉,是禹墨在这段时间变得太多,还是自己变得太多。
不过话说回来,叶汀觉得禹墨在从她这里得知了卞灵聪的住址后,会为了一直追查的事情而这么早起,可是如今他却并没有任何要开始调查的迹象,这让她也格外的困惑,这未免也太悠闲了吧?
就算是当事人如此的淡定,她也一定要帮助他,在听了禹墨的那一番话后,自己是这样决定的,就算能帮上的也是极小一部分,但是只要能替他分担一些就很好了。
但叶汀不知道,禹墨的冷静正是因为放心,既然那个引他到这里的人并没有食言,的的确确留在了南烟城,那么他也就没有焦急的必要了,若那人真的想告诉他一些线索或秘密,迟早都会自己开口告诉他,而现在一切的焦急不安也只是徒劳,那位老者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给他线索。
如今卞灵聪的宅中,巨大的花盆在房间的两侧,干净而有序,而花盆的后方,两条蛇正在安静的侦查着地形,从早上禹墨对他们布置了任务之后,两人就果断的出发了,兄妹俩都是明理之人,不该问的就没有必要追问,而且凭着他们都属于同族人和这么长时间相处的经验,能让禹墨大费周折去完成的事情只能是两者之一,一种是和叶汀有关的事情,而另一种就是几乎全族人都有所耳闻的前蛇王与妻的离奇死亡,只是作为没有任何地位的小蛇妖,对整个事情也只能略知大况,而如今,最明智的选择也就是毫无私心的为蛇王办事。
在他们兄妹俩静止的间隙,前方有人慢慢走过,颤颤巍巍的腰身,府中唯一的白发,素柔素童也已经确定了这就是那位需要找的人。小心点!兄妹俩互相使了眼色,禹墨唯一的叮嘱就是小心。可是那人却不紧不慢的走到柜子前,拿起摆在柜子上方的花瓶,细心的擦拭着,似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房间中多了两只不安全分子。
这该怎么办?禹墨告诉他们只要看见了那位老者,对方自然会对他们有所暗示,无论是言语还是物品,只要收到回来就好。可是如今这个老者一心完全投入在他手中的花瓶,擦完一个后,再拿起另一个,动作有序稳重,完全是工作的状态,连他们的存在都没有发现,更不要提有什么暗示了。
将近一个钟头过了,这个老人却一直在忙活着,擦拭完花瓶便去整理桌子,而现在又再很认真的筛选着茶叶。素童再也忍不住了,转头小声问妹妹:“你确定我们要一直这样等下去么?”
素柔对这样的情形也很无奈,她知道哥哥在想什么,既然这位老人不能发现他们,他们就自己现身。可是真的会有效果么?不过怎样也不妨一试,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转头对素童点了点头,素童马上意会。
缓缓的爬行到正在筛选茶叶的他的脚底,他似乎有所察觉,低头看了看,正好看见了素童,老者支撑着站起身,缓缓走向隔间。
是去去需要传达的物品了吧?素柔与素童对视了一下,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和禹墨之间到底有什么需要转交的物品或者言语,但是自己也是尽量早点拿到。
老者从隔间走出来,还是一样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手中多了一个木桶,用麻绳缠绕着,看上去很旧很脏。这到底是什么?兄妹俩都很好奇的望着走过来的老人。
然后,下一幕就是,老人缓慢的走到素童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扔到了那他们认为神秘的桶中,然后让桌上拣出的茶叶的残渣拨入桶中,缓缓地向门口走去。这是素柔和素童才彻底的明白,这木桶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交换物,而是垃圾桶,这个人是在很冷静得继续清扫房间扔掉垃圾,还有那被统归为垃圾的可怜的素童。
他们一定是找错人了,一定是!素柔在心中咆哮着,亏他们还在这里看这个老头收拾房间看了一个钟头,而现在她的哥哥还在那垃圾桶中,素柔从角落中快速冲上前去,一口便咬住了老人的小腿,老人并没有很吃惊,而是微微的看了看自己被咬的小腿,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木桶。素柔见状,咬的更深了,她只感觉到那人的血不断流入了自己嘴中,一段时间后,似乎是老者实在支撑不住了,把装有素童的木桶放在地上,这是素柔才松了口。素童也从桶中出来,两人在趁老者走过来之前,快速逃离了房间。
虽然变回了人形,但是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这个属于他们的任务失败了,找了了卞府中那唯一的白发者,但看似对方并不是与禹墨打上交道的人,完全是一个尽职的仆人,而他们兄妹俩也是一直在说服自己的理智去找寻白发者的特殊,而还是在最后的关头彻底明白了,那根本就是一普通人。可是,这样该怎么给禹墨交代呢?
而刚刚素童素柔才离开的卞府中,老者淡淡地笑着,“他们会安全的给我带到吧……”然后向装好茶的茶杯中加满了水,“那个他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