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茫茫原野冰天雪地。
紫燕骑在雪的背上,缓慢前行,欣赏这风光旖旎的大草原,这一趟去兵营没有白走,经过一番解说,李靖大将军威严的面庞露出笑容,临别时还送出土城外,这让紫燕想起就快乐无比。兴致高涨的紫燕,几次要下马堆雪人,碍于巴雅尔在身旁,忍住了。
巴雅尔与紫燕相伴慢行,看到紫燕不时露出笑靥,巴雅尔的心情也跟随轻快起来。
忽然,烈焰与雪同时收住前蹄,不安地嘶叫。
“小心,有情况。”
巴雅尔警惕地叫喊,探身将紫燕抱到自己的马背上,抽出腰间弯刀戒备,这几个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完成。身不由己地,紫燕到了巴雅尔胸前,她接过巴雅尔塞到手上的缰绳,睁大眼睛观察四周的动静。
随行的侍卫霎时抽出弯刀,紧张地察看周围环境。秋如抽出长剑,保护春吉和夏祥。
前面、两旁的雪地里,先后跳出十多个蒙面人,这些全身雪白的蒙面人,手举弯刀包围紫燕这一行九人。为首的一个蒙面人举刀指向紫燕:“就是她,宰了她。”
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指自己面颊,紫燕情不自禁地打个哆嗦,这些蒙面人是冲自己来的。
“燕儿,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们伤害不了你的。”巴雅尔在紫燕耳边轻声说着,左手握长鞭,右手握弯刀,冷若冰霜地盯住围攻上来的蒙面人。
蒙面的有十多个彪形大汉,被伏击的九个人中,有三个是不会武功的,这种力量的悬殊,真的能够稳操胜券吗?紫燕不能确信,她不敢大意,眼睛睁得大大的,密切观看身旁的事态发展,手按在胸前,随时准备寡不敌众时,借助舍利子的神力,帮助大家一起脱险。
巴雅尔并不是口出狂言。紫燕惊喜地看到,自己这一方的人,很快占了上风。
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巴雅尔长鞭挥舞,先是卷住一个蒙面人的脖子,将他拖倒地上,然后又把一个蒙面人抽落马背;而右手的弯刀更是杀气腾腾,劈伤了三个围攻上来的蒙面人。其他的蒙面人犹豫不决地望巴雅尔,不敢轻易进攻。
四个侍卫与秋如一面保护春吉和夏祥,一面阻挡蒙面人把紫燕和巴雅尔围在核心。
紫燕驾驭烈焰左冲右突,冲出这些徒步的蒙面人的包围圈。暗暗松一口气,紫燕拉动缰绳,催促烈焰加速奔跑,这些蒙面人袭击的目标是自己,只要自己离开,他们就会追赶上来,落在后面的侍卫和春吉等人反而会安然无恙。
离打斗现场二三十米远的土坡上,长满了几米高的灌木丛,李靖大将军和两个副将藏匿于灌木之后,透过灌木丛密切地观看打斗中的双方。看到巴雅尔左鞭右刀,护住紫燕很快冲出包围圈子,李靖大将军轻叹:“这巴雅尔太子,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李靖大将军张弓搭箭,射向紫燕和巴雅尔同骑的烈焰。
烈焰后腿连中两箭,行动变迟钝。准备放弃追杀的蒙面人看到,快速冲上前来,把紫燕与巴雅尔围在中央。
心,又紧紧地揪住了。
巴雅尔与紫燕先后跳下马。巴雅尔拉住紫燕,舞动弯刀,转眼间就劈伤了两个蒙面人。紫燕睁大眼睛,与巴雅尔配合默契地变换身体的位置,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侍卫们一时没有冲上来,巴雅尔一人抵挡近十人,是险象环生。
“巴雅尔,让我来收拾他们。”紫燕忍不住了,她要借用舍利子的神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摆脱险境。紫燕不习惯面对这种血腥弥漫的场面,她只想早点结束,趁早离开这里。
“燕儿,不用你出手,我们收拾这几个小毛贼是绰绰有余。”
巴雅尔阻止紫燕利用舍利子来解决目前的危机。不是巴雅尔要逞一时之勇,紫燕被迫救阿古拉大汗导致晕厥四十多天的事,让巴雅尔想起就心有余悸,自己的妻子一个月只可运用神力三次,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使用舍利子。
一声短促的唿哨在巴雅尔嘴里发出,四个侍卫跳下马,冲到巴雅尔身旁,与巴雅尔摆成了阵势,将紫燕、春吉和夏祥维护在中央,他们面对外,配合默契地守护、进攻。一时间,蒙面人陷入被动,他们不敢轻易进攻,围绕在一旁寻找机会。
远远地,有一队唐军的巡逻队赶来。为首的蒙面人打个长长的唿哨,十多匹骏马从灌木后奔驰而来,蒙面人纷纷跃上马背,没入灌木丛中。
巴雅尔阻止侍卫们去追赶蒙面人,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等候唐军的巡逻队赶到跟前,巴雅尔放心了,他掉转头,拔掉烈焰腿上的弓箭,给烈焰伤口上药,命令侍卫给烈焰包扎。
太诡秘了!这个地方常有唐军和巴拉族的巡逻队出现,居然有蒙面人胆敢在这里伏击自己。
紫燕怔怔地望蒙面人消失的灌木丛,为刚才的惊险后怕。要不是唐军的巡逻队及时赶到,双方僵持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局面。紫燕暗暗警告自己,今后出门不能大意,一定要带足人手。
藏身在灌木后的李靖大将军已经跃上马背,发现紫燕出神地望向这边,巴雅尔背向这边看侍卫包扎骏马,心有所动,从另一个箭筒里抽出两支弓箭,同时向紫燕和巴雅尔射出。
利箭伴随锐响,霎时飞到眼前,紫燕呆呆地看逼近眼前的箭头,一时间竟失去反应,就那样呆头呆脑地看弓箭迎面射来。巴雅尔猛转身,看到一道寒光奔自己胸口而来,另一道寒光冲紫燕面门而去,他来不及多想,甩出手中的弯刀打落射向紫燕的利箭,再要避开射向自己的弓箭时,已经迟了一步。弓箭扎在巴雅尔肩上,剧痛过后,肩膀就慢慢变麻木了。
藏匿于灌木后的李靖大将军,看清巴雅尔甩刀打掉紫燕跟前的弓箭,而他本人肩上中箭后,冲身旁的两个副将笑:“这就是答案。”他们借助灌木掩护,纵马离去。
一个侍卫与几个巡逻队员赶到灌木丛后查看,只看到一些零乱的马蹄印。
紫燕紧张地看长长的弓箭扎在巴雅尔肩膀上,无助地搓手。过去,紫燕从不敢看父母亲宰杀鸡鸭,她害怕血腥,穿越到这里后,紫燕是一次又一次陷在血雨腥风中,让她心惊肉跳,还不得不壮胆指挥人善后。
“巴雅尔,你感觉到怎样?”不眨眼地看巴雅尔,紫燕要在从他的神色变化中判断,他受伤的程度。
“我没事,你放心。”
为不让紫燕担心,巴雅尔装得没事一般,用力拔出肩膀上的弓箭,带来的剧痛让他身体摇晃一下。紫燕急忙上前,搀扶巴雅尔,看他手中的弓箭,箭头上乌黑的,伤口处渗出的血液也是黑色的。紫燕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巴雅尔的伤口。
“太子,箭上有毒。”秋如惊叫。
“巴雅尔,让我来帮你治疗。”紫燕听说过,有些剧毒见血封喉,这弓箭上有毒,但愿不是那**上发作的剧毒。
巴雅尔拒绝了,他掏出自备的一颗药丸服下,不过,紫燕主动关心自己,让他由衷地高兴。巴雅尔动手解开衣扣,麻木的胳膊不听使唤,努力几下都没有成功。紫燕踮起脚尖,替巴雅尔解开扣子,两眼有泪珠在打转。
“我死不了,不用哭的。”巴雅尔咧开嘴安慰妻子,近半年来夫妻关系紧张,现在看到紫燕两眼泪汪汪地替自己担忧,他打心底里高兴。受一箭换得妻子的关怀,是值得的。
“吧嗒,吧嗒。”不争气的泪珠就一滴又一滴地掉落雪地上。
紫燕顾不上擦拭眼泪,她手上不停,解开了巴雅尔的扣子,裸露出伤口,就看到黑色的液体在伤口处渗出,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黑了一小圈子。巴雅尔用尖刀在伤口上连划两刀,命令一个侍卫给自己挤出毒血。
真让人怀疑,巴雅尔长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铜筋铁骨。
亲自动手在伤口处划上两刀,又叫侍卫挤出伤口处的血液,巴雅尔是面不改色。搀扶巴雅尔的紫燕看得晕眩,她不敢再看巴雅尔的伤口,抬头望巴雅尔苍白的脸庞。
“我没事。”巴雅尔夹紧紫燕微微发抖的身子,巍然屹立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