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与斯琴外出,玩耍了两天,回到云中城。
进入王宫,紫燕与斯琴感觉到不对劲,身旁来往的宫人神色紧张,来去匆匆。紫燕与斯琴正猜疑,跑来两个侍从,说太子请太子妃与公主即刻赶去坤和宫。
怀着忐忑的心情,紫燕与斯琴来到阿古拉大汗起居的坤和宫。
进入寝宫,紫燕马上感觉到压抑。近十个御医侍立在炕前,有个御医给躺在炕上的阿古拉大汗把脉,巴雅尔坐在炕前,脸色阴沉沉的,塔娜王妃坐在另一侧哭泣。
斯琴惊呼一声“父汗”,就向炕头扑去,跪在炕前望躺在炕上的阿古拉大汗大哭。
“公主,你可回来了。太好了,这下大汗有救了。”塔娜王妃见到紫燕如见到救星,奔到紫燕跟前,欢喜地拉紫燕的手,流泪告诉紫燕阿古拉大汗病危,她心中焦急万分。
“母妃,我没有办法救父汗呀。”
紫燕头痛,这位王妃,肯定是哭昏了头,两天前紫燕就明白地告诉过她,自己失去了神力,现在她居然又希望自己救醒晕厥暖炕上的阿古拉大汗。紫燕敷衍塔娜王妃几句,走去扶起跪在炕前哭得伤心的斯琴,低声安慰。
斯琴忍泪,问阴郁地坐于一旁的巴雅尔:“大哥,父汗两天前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种模样?”
巴雅尔叹气,心情沉重地告诉紫燕和斯琴,昨天上午阿古拉大汗忽然说胸口胀痛,下午更是痛不可忍,吃了御医开的药,不见起色,到今天阿古拉大汗就陷入了晕厥状态。
“公主,你能让父汗清醒,对吗?”
巴雅尔目光如炬地望紫燕,希望这个曾让自己转危为安的妻子,让奄奄一息的父亲奇迹般地痊愈。
寝宫内的所有人都望向紫燕,等待着。
“大嫂,快救救父汗。你曾让我二哥起死回生,让我大哥转危为安,一定可以救醒父汗的。”斯琴拉住紫燕,含泪恳求。
众多的希冀聚集到自己身上,让紫燕不堪重负,她不敢面对这些闪烁希望的眼神,闭上眼睛,困难地:“我不能,我早就失去了神力,我没有办法救醒父汗。”
这些人怎么了,自己在走出地牢时就说过,已经失去了神力,就连最信任自己的斯琴,都期望自己能让阿古拉大汗苏醒。紫燕也盼望阿古拉大汗奇迹般地坐起来,含笑看大家,可紫燕没有这种能力,她早就失去了神力。
躺在炕上的阿古拉大汗一阵抽搐,御医们手忙脚乱地抢救。巴雅尔不再看紫燕,看望躺在炕上痛苦地扭曲的阿古拉大汗,脸色煞白。
趁这忙乱,塔娜王妃偷偷溜出寝宫。
御医们忙乱一番,都不能缓和阿古拉大汗的痛苦,他们惊恐地看巴雅尔,不安地后退,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有办法救治阿古拉大汗。
听御医们宣告抢救无效,巴雅尔变了脸,他抽出腰间的弯刀,架在一个御医脖子上,厉声喝令:“你们胆敢不救大汗,本太子马上送你们上西天。”
紫燕担心,巴雅尔一怒之下,让这些无辜的御医血溅王宫,她上前托起巴雅尔的手臂,目视杀气腾腾的巴雅尔:“太子,他们尽力了,你就是杀了他们,也不能让父汗苏醒。饶了他们。”
“怎么,连你也希望父汗归天?”巴雅尔怒瞪紫燕。
紫燕一窒,好心相劝,却惹火烧身,她很想撒手不管,让巴雅尔自个去折腾。静心一想,这种事不仅是自己跟巴雅尔间的事,更牵涉到整个王宫的安宁。紫燕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劝说巴雅尔:“太子,父汗病重,我很难过。太子现在就是把这些御医统统杀了,也不能减轻父汗一丝痛苦。请太子节哀顺变,处理宫中事务。”
巴雅尔放开御医,抓住紫燕肩膀,用力摇晃:“你可以救我,可以救少布,为什么就不能救醒父汗?为什么就不能救父汗?”
“太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无奈地看急疯的巴雅尔,阵阵的悲凉涌上紫燕心头,就因为自己让少布起死回生,曾让巴雅尔转危为安,现在不能让阿古拉大汗康复,反而成了罪人。
斯琴与春吉、秋如上前,连劝带拉,分开了紫燕与巴雅尔。
几个侍从在外面跑进来,惊恐万状:“太子,有大群的侍卫涌入坤和宫。”
情况有变!侍卫们不经召唤,是不能进入**的。
巴雅尔身形一顿,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大步走向外。紫燕、斯琴吃惊,跟随巴雅尔往外走,要去看个究竟。
寝宫外,涌进近百个手握弯刀的侍卫,站在众侍卫前的,是刚才哭哭啼啼的塔娜王妃。
巴雅尔傲然屹立,手指聚集在寝宫前的侍卫们,厉声问:“没有大汗和本太子的召唤,你们竟敢进入内宫,要造反吗?”
“是本王妃宣他们进来的。大汗病危,本王妃宣侍卫进来护驾,预防有人趁机作乱。”塔娜王妃高举手中黄澄澄的虎头令牌,冷声回答,此时站在侍卫前的塔娜王妃,再也没有一点悲伤的痕迹,有的是稳操胜券的得意之色。
趁机作乱的人,打的是预防有人作乱的幌子!
紫燕将阿古拉大汗病危、塔娜王妃领侍卫闯入与前两天塔娜王妃求自己给少布医治腿脚上病痛的事串联到一起,蓦然醒悟,这是早就预谋好的,两天前的相求不过是个试探。在电视上曾看到过许多次的宫廷政变,现在让紫燕亲临其境了,从寒光闪闪的利刃上,紫燕预见到尸横血溅、腥风弥漫的王宫。
“你们要造反吗?”巴雅尔上前一步,威风凛凛地逼视众侍卫,无视这些侍卫眼中的杀意,完全忽略他们手中弯刀的寒光。
侍卫们后退几步,平日习惯于服从太子的命令,忽然跟太子相抗,让他们心存畏惧。
塔娜王妃高举手中令牌,厉声叫喊:“金虎令牌在此,谁敢不从。”
慌乱的侍卫们一振,神色恭顺地站立。在巴拉族,见到金虎令牌,如见到大汗,敢不听令者杀无赦。这塔娜王妃准备够充分的,连大汗的信物金虎令牌都事先掌握在手中。
紫燕惭愧,这个久居王宫的老狐狸手段之狡诈,自己是自叹不如,塔娜王妃准备宫变,自己事前居然一点都不察觉。紫燕忍不住指责:“王妃,你太卑鄙无耻了,大汗病重,你居然要作乱。”
塔娜王妃面不改色:“公主说错了,本王妃是防止有人作乱,让人镇守坤和宫。”
“区区几个侍卫,在本太子眼里,算不了什么。”
巴雅尔冷哼几声,转身进入寝宫,紫燕与斯琴忙跟随入内。巴雅尔叫人关上寝宫门。
斯琴是悲愤交加,扑到阿古拉大汗身上痛哭不已。巴雅尔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握紧腰间弯刀,紧张地思索。
“太子,我能为你做什么吗?”紫燕站到巴雅尔身旁,对这个处变不惊的男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巴雅尔久久打量紫燕,沉声问:“等一会儿宫门被撞开后,我巴雅尔就沦为阶下囚,少布则成为巴拉族的大汗。这种结果,你高兴吗?”
愤怒取替了敬佩之情,紫燕气得握紧拳头,泪眼模糊地看巴雅尔:“太子是否认为,我参予到这起阴谋之中?”
巴雅尔不答,只是那么冷若冰霜地盯住紫燕。紫燕忍受不了,这凌厉的目光狐疑地在自己脸上搜寻,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滑落。看紫燕气得浑身发抖,巴雅尔收起凌厉之色,凝望某个遥远的地方,自负地:“我巴雅尔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最终的胜利属于我。只是,一场厮杀在所难免,王宫内外将血流成河。”
这种惨状,是紫燕最害怕看到的,她拭干眼泪,犹豫不决地:“要不,我再试一试,看是否能让父汗清醒。”
一架屏风支在暖炕前。
紫燕坐在暖炕上,一手握阿古拉大汗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胸前时,顿时感觉到困乏胸闷,勉强支持一会儿就不得不放开,她无奈地看等候在暖炕前的巴雅尔和春吉、秋如:“不行。只觉得全身困乏,支持不下去。”
巴雅尔失望,转过屏风去观看被撞得颤动的宫门。
“公主,我们练武之人,遇到内力不支时,咬破舌尖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秋如小声提醒。
撞门的声音震天响,紫燕没有犹豫,她果断地咬破舌尖,再尝试时,果然能催动舍利子颤动起来。
站在炕前的春吉和秋如惊喜地看到,晕厥过去的阿古拉大汗慢慢地睁开眼睛。秋如忍不住轻声叫起来:“太好了,大汗醒来了。”
紫燕睁开眼睛,看见巴雅尔坐在旁边,搀扶阿古拉大汗下炕。
“我成功了,大汗醒来,塔娜王妃手中的金虎令牌再也不能指挥侍卫了。”欢喜之佘,紫燕要跟巴雅尔说话,刚刚张开口,一股腥甜从喉部喷出,她慢慢地栽倒炕上,模糊地看到巴雅尔惊慌失措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