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荆州南阳郡的大地。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豪雨,道路旁的低洼处有很多积水,可是在烈日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晒干了,积水之后的地面湿润泥泞,再受烈日一晒,便裂开卷起一块块巴拿大小的土皮,光看腚的娃娃们赤着双脚在里边跑来跑去,把土皮一块块揭起来,当瓦片摞摞起来过家家用。
天气太热,除了这些兴致勃勃的小孩子,其他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除非要下地,否则都在门前屋后的阴凉地儿里乘凉避暑,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就算是浓荫如盖的大柳树在这鬼天气里也是一样无精打彩的,柳枝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只有藏在树丛中的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嗓,叫的人昏昏欲睡。
距离黄巾起义,已经过去了二十个年头,作为当年黄巾最为猖獗的三地之一,南阳的百姓似乎早已忘记了那一场劫难,享受着难得的太平.不得不说,自刘表任荆州牧以来,恩威并着,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对于属地的管理也是励精图治,有条不紊,贡献良多,体现出一代能臣的本色,把荆州治理得有声有色,之前“人情好扰,加以四方震骇,寇贼相扇,处处糜沸”的荆州,变成了“万里肃清”的东汉后期最后一片乐土。只是,这后期的刘表……
忙着下田的老农负着双手佝偻着身子,手中举一截绳头,慢吞吞地从街上走过,绳子拖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看一个梳看冲天辫的小娃娃,小娃娃正自得其乐地玩看爷爷的斗笠。更远处,城郭外,一行白鹭已经半没于天涯。
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可叹,可怜如此田园风光,终是持不得几年,曹操大军不日将要南下,乐土,一夜间化为一片焦土,怡然自乐的百姓,存者,又有几何?与卓阳并行的魏延,望着眼前的祥和,心中,却忍不住连连叹息。
“大哥,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见素来敬重的大哥此刻愁眉苦脸,紧皱着眉头,卓阳甚是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魏延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贤弟,不知大人唤为兄,所为何事?”
“却是一个麻烦事,”以为魏延是在担心这个,卓阳遂放下心头的担心,沉着声音说道:“大哥,你见多识广,自然也该知晓,正所谓南船北马,我们荆州自古以来是不产战马的。”
“恩,这个为兄自然是知晓,我们南方只有益州产一种矮马,脚力不错,却只能用来驮运东西,上不得战场。是以,南方所需的战马,只能从北方以及凉州引进,而这些年因为北方先为袁绍后为曹操所控制,战马引进变得更为艰难,这也使得州牧大人手下,成建制的骑兵不多,依为西欧功能猜测,最多也就一两千上下。没来由的,贤弟为何提起战马?莫非,大人寻我,所为的是战马不成?”
对于南方缺少战马,身为三国迷,魏延自然知晓。古时候打仗,马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员。所谓"兵强马壮","粮草先行","天下兵马大元帅","马上得天下",都是这个道理。三国时更有"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之说,一匹名马,竟可与一代猛将相提并论。南方不产马。电影《决裂》里老师上课讲"马尾巴的功能",遭到南方学生的抗议:我们连马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老讲它的尾巴作什么?不仅马,连驴都少见。好事者带了一头驴入黔,还引起当地老虎一阵骚动,以为来了怪物。诸葛亮南征孟获,人家找不到马,只好把水牛、大象也赶到战场上去充数,岂能不败?北方产马,也惯于马上作业,所以打来打去,以蒙古骑兵最为厉害,铁蹄蹂躏欧亚大陆。以前没有坦克,骑兵队的作用就象坦克群集团冲锋,步兵怎么挡得住?象俄罗斯这样强悍的民族,拿破仑、希特勒都打不过它,唯独被蒙古军队打得一败涂地。
“正是战马。大哥你曾说过,驰骋疆场,骑兵所向披靡,乃是不可或缺的战力。州牧大人通过一些暗中的手段,从辽东以及凉州,或多或少,能弄到一些战马,以替代骑兵中的老弱,虽然不能使骑兵继而壮大,但是,却也勉强能维持在原有的建制。我听大人说起,州牧大人这才从辽东得到一批战马,数量在三百上下,在进入我们义阳时被劫,现在消息怕已经传到了襄阳。大人现在正为此事着急,不得已下,只好使小弟来请大哥过去一叙。”卓阳点点头,说道。
“三百匹辽东战马?”魏延眉毛皱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怪不得大人如此焦急,辽东战马,乃是当今战马中的翘楚,三百匹,放在太平年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现在缺马的荆州来言,已经不是小数目了。恐怕,这消息传到襄阳,州牧大人也会为之火大吧!”
“谁说不是呢!也是咱们倒霉,偏偏在咱们义阳被劫,希望不要城门失火,殃及咱们这些小鱼才好。对了,大哥,你说说看,这桩案子,有没有可能是宛城那些人干的?”卓阳突然问道。
“宛城?”魏延眉头一挑,仔细的想了想脑中关于宛城的记忆,半晌问道:“曹仁么?”
“对啊,四下里的各势力,应当属他们动手的几率最大。新野的刘备客居荆州,想来,他不会有这个胆子这么做的!而且,负责运送这些战马的士兵也不在少数,足有两屯二百人,寻常贼寇,怕是没有这等的实力吧。”卓阳满脸认真的分析道。
“不可能,以曹仁的实力以及双方现今所处的态势,其夺马,只会光明正大,而不会如此这般,只是留下一桩疑案。对了,贤弟,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哦,是一个侥幸逃脱的士兵传来的。如大哥所猜测的一般,劫马的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乍眼看上去,如同打家劫舍的贼寇,足有五百之众。可是,据那逃回来的士兵所言,这五百人,很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士卒,只片刻间,负责运送战马的二百来人,全部被杀,其等如此穿着,显然有着欲盖弥彰之意。他也是靠着装死才躲过了一劫……对了,他曾言这五百人劫了战马后,往宛城的方向遁去。大哥,如此一来,难道还不是宛城所做?”卓阳满面疑惑的问道。
“如此才是欲盖弥彰,乃是栽赃架祸的手段。恐怕,那士兵能活得一命,也是这些人故意为之,混淆视听……到了,先见过大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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